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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晚上有人来敲门

作者: 沉默胖仔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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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了!”


    架着铜炉的温暖房间里,顶着一双黑眼圈,胡子拉碴,满脸倦容的齐修目露一丝欣喜。


    历时一十七天。


    他终于勉强仿成了怀僧的笔法。


    虽然只有六成神韵。


    但对于一般人来说已经非常神似。


    足以让钱玉泽在这次的寿宴上独占鳌头。


    这次事成,我可得好好歇一歇,这半个多月差点没把我给熬得油尽灯枯。


    苦笑着缓缓坐在椅子上,浑身酸疼的齐修捶打着后背。


    这十七天,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


    几乎一睁眼就开始研究拓贴。


    每天上班时间超过十六个小时。


    仿佛又回到了996的那段日子。


    再加上距离寿宴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钱玉泽嘴上不说,可一天至少要来两三趟。


    搞得他每天的压力都非常大。


    要是换做普通人,恐怕早就在重压下放弃了。


    好在他有熟练度在手。


    每一次的临摹学习,都让他的书法境界缓慢却坚定不移的不断增长。


    大量书法知识及感悟在脑海中不断涌现,渗入四肢百骸。


    《怀僧真迹》这块冰山,在他炽热的爆肝下,逐渐被融化。


    “这半個月虽然辛苦了些,收获却也不菲。”


    齐修念头一动,调出水墨字迹。


    【书法(一境):67.4%】


    【厨艺:7.6%】


    爆肝半个月,一境书法直接提升了近百分之七十的熟练度。


    让他的书法造诣如坐火箭般突飞猛进。


    最明显的感受就是临摹《怀僧真迹》愈发得心应手,已经可以做到弃贴自书。


    甚至拓贴上没有的字,也能仿写出来。


    同时对于【镇】字符的掌握更加娴熟。


    原本书写这类神异文字。


    他至少要凝神三十息来捋起字迹脉络。


    下笔书写也要谨慎缓慢花费三十息。


    也就说,单写这一个【镇】字,要整整一分钟的时间。


    而随着熟练度提升。


    这个过程已经被缩短了大半。


    只需要十五息的时间,他就能写出。


    咯吱——


    房门被推开,屋外的寒风打着旋儿卷进来。


    冷风一激,齐修一下精神了许多。


    “子渊,进展如何了?”


    跨过门槛,钱玉泽走进房间,手里还提着一枚餐盒。


    齐修,字子渊。


    这半个月以来,齐修与钱玉泽相渐熟络,称呼之间也不再那般生硬。


    “幸不辱命,今日算是略有小成。”


    将桌上仿写的文章递给钱玉泽,齐修抿了抿嘴。


    “哦?我看看。”


    目露一丝欣喜,钱玉泽接过文章。


    父亲寿宴还有二十多天,时间很是紧迫。


    但仿写这事本就难度极大。


    所以他没有过多催促齐修。


    打开纸张,钱玉泽目光一落,心中顿时一震。


    好!


    笔法干脆,神韵通透。


    一般人估计根本都看不出这是仿写出来的。


    短短半个月就能有如此进展。


    我果然没有看错。


    齐子渊,有大才!


    “子渊,你可真是璞玉蒙尘啊。


    若知你有如此才华,我早就将你请入阁内,做我上座笔师了。”


    看到齐修完成任务,钱玉泽这几日有些积郁的心情一下开朗了不少。


    “公子客气了,如果可以的话,明天咱们就能开始了。”


    齐修看着钱玉泽,眉头紧了紧。


    研究仿写怀僧笔法只是第一步。


    关键的是要让钱玉泽也学会。


    这位公子爷可没有熟练度。


    想让他在短时间内学成。


    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嗯,可以,时间确实已经有些赶了,那咱们就明天开始。”


    “今天你先好好休息,这里是我让厨房给你做的吃食。”


    钱玉泽掀开食盒,浓郁的香气瞬间逸散而出。


    热气腾腾,精致细腻的四菜一汤让人齐修肚子里的馋虫一下就被勾了起来。


    “哦对了,这段时间晚上你不要出门,我会让下人给伱准备夜桶。


    晚上早些睡,门闩好,有人来敲门的话,不要理会它。”


    嗯?


    敲门?谁敲门?


    一听这话,齐修眼皮一跳,心里隐隐发毛。


    钱玉泽这话,不太对劲啊。


    “别担心,最近闹蟊贼,晚上入府偷东西,我怕他伤了你,晚上多注意些就行。”


    笑了笑,钱玉泽叮嘱几句后起身离去。


    盯着钱玉泽的背影,齐修神色复杂,坐在椅子上。


    蟊贼偷东西……


    还会敲门?


    ……


    入夜。


    烛火跳动的屋内,光线晦暗不清。


    床上齐修翻来覆去睡不着,瞪着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


    有人来敲门,不要理会它……


    白天钱玉泽的叮嘱像是魔咒一样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这事不弄明白,我算是睡不着了。


    坐起身子,齐修揉了揉眉心,抬眼看向门窗。


    门缝窗缝上此刻都贴上了一张用白纸誊写神异古朴的【镇】字符。


    不知道管不管用。


    依靠着床畔,齐修托腮看着门外,走廊上微微晃动的灯笼散发着昏黄色的光芒。


    烛泪顺着灯台滴落。


    夜逐渐深了。


    熬了半个月的齐修哪怕心头不安。


    浓浓困意还是压不住的涌上。


    强撑着抬了抬眼皮,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沉沉睡了过去。


    嗤——


    蜡烛燃尽。


    屋内归于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月色渐隐。


    屋外的走廊却不知何时忽的刮起了一阵刺骨冷风。


    廊檐下一盏盏灯笼相继熄灭。


    空洞昏沉的黑暗如潮水般渐渐淹没了这里。


    沙沙沙——


    微弱而诡异的脚步声在这条昏黑的走廊上响起。


    一道麻木僵硬的身影暴露在稀薄的月光下。


    那是一个面无表情,皮肤铁青且布满了晦暗尸斑的男人。


    他一身长衫,赤着双脚,灰白死寂的眼睛,没有一丝神采。


    诡异莫名在走廊里伫立了几分钟。


    长衫男人僵直的身体以一种机械式的动作迈开步子。


    半分钟后。


    齐修房门前,“他”停下了脚步,木然转过身子面对着房门。


    灰白死寂的眼球缓缓转动,麻木的眼神透过房门上的栅格,盯着酣睡的齐修。


    缓缓抬起了自己布满尸斑的右手。


    嗤——


    男人手掌接触到房门的一瞬。


    门后贴着的【镇】字符骤然亮起金芒。


    阵阵白烟中一股神异古老的力量将“他”的手掌重重排斥开来。


    低头看了看被推开的手,“他”僵立在原地。


    半晌。


    长衫男人僵硬的转过身子,沙沙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朝着下一个房间靠近。


    ……


    翌日,天光大亮。


    醒过来的齐修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


    看来是我多虑了。


    昨天晚上也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嘛。


    披上衣服,齐修下了床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水,视线不经意间瞥向了房门。


    门上原本贴着的【镇】字符还在。


    可字迹消失了大半。


    只留下不到五分之一!


    哐当——


    手上的茶壶没拿稳险些摔在地上。


    面色难看的齐修大步走到门前揭下了写着【镇】字符的白纸。


    纸张没有损坏。


    字迹却凭空消失了。


    看来昨天晚上真有东西过来。


    只不过因为【镇】字的力量,被阻在了门外。


    咽了口唾沫,明明已经是大白天,齐修却感到一股头皮发麻的阴冷。


    推开房门。


    一个提着水桶的家丁急匆匆走过。


    “劳驾问一下,昨天晚上府里出什么事了吗?”拦住家丁,齐修开口问道。


    “你怎么知道?”


    神色一愣,家丁很快又连忙摆手否认:


    “没什么没什么。”


    言罢便匆匆离去,不再给齐修多问的机会。


    不对劲!


    这钱府绝对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心里的不安愈发浓重,回屋转好衣裳,齐修左右看了看后快步穿过走廊,朝着钱府内院走去。


    ……


    “快点快点,老爷起床之前必须全部收拾好。”


    巾帕捂着口鼻,钱府管家低声呵斥着眼前忙碌的家丁,不停催促。


    十多个家丁手持水桶,墩布,来来回回进出着一间别院。


    清水进去。


    血水出来。


    “老赵,昨晚又出事了吗?”带着四名魁梧高大的护卫,钱府护卫统领孙彪皱着眉头走来。


    “孙统领你可算来了,昨天晚上又没了俩,模样比前几个更吓人,五脏六腑全都没了,满屋子的血。


    你们赶紧进去把尸体弄出来送走,要是让老爷看到,那可就不得了了。”


    “知道了,兄弟们走。”


    领着手下进入别院房间,不多会两具蒙着白布的尸体被孙彪几人抬了出来。


    为了防止被人看到,几人特意绕开府内大道,走的小路。


    “唉,老大这死的人越来越多,真就没法处理了吗?”


    “处理?怎么处理,请来的法师全都是吃干饭的,自己都嗝屁了,那东西来无影去无踪,根本就逮不住。”


    “那老爷们怎么还不搬家,留在这等死?”


    “谁知道呢,不过听说二爷从师门里请来了一个高手,或许能有办法处理那东西。”


    “希望如此吧,要不然咱们也危险,我都还没娶媳妇给家里传宗接代呢。”


    “嘁,你少去几次花楼,媳妇早都娶到手了,小心粘上脏病。”


    “你懂个毛,我那是去喝酒放松的。”


    “呵呵。”


    ……


    小路旁的枯山水旁。


    青灰棉袍的书生拢袖侧立在假山后。


    孙彪几人说笑着路过,大风卷动,刮开了尸体上的白布。


    两具死相狰狞,满脸扭曲,整个胸膛肚腹深深凹陷下去的尸体,暴露在了齐修的注视下。


    嗅着空气中残留的血腥,齐修攥紧了袖子里的拳头。


    这钱府。


    不能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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