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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花红柳绿杀人夜

作者: 钟离昧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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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绿如蓝。(.$>>>棉、花‘糖’小‘說’)-79-柳林深处挑出了一角青帘酒旗。夕阳绚丽,照在新制的青帘酒旗上。用青竹围成的栏杆,也被夕阳照得像碧‘玉’一样。栏杆围着三五间明轩,从支起的窗子看进去,酒客很多。但这里并不是必经的要道,也不是繁荣的村镇。哪里来的这么多酒客呢?


    栏杆外的柳丝在风中轻轻掇动,晚霞满天,夕阳更灿烂,山村里,屋顶上,炊烟已升起。这时候大家才看清楚,原来酒坊的外面到处都停满了镖车,一箱一箱的银鞘卸下来。把酒坊外面的一大块空地堆的满满的。


    一百二十名经验丰富的镖师和趟子手,分成三班,瞪大了眼睛轮流守着。大‘门’外斜‘插’着柄四‘色’彩缎镖旗,上面绣着条腾云的巨蟒。镖旗迎风招展巨蟒‘欲’腾云飞去。这正是威镇黑自两道的威远镖局的旗帜。


    威远镖局的局主安明堂今年已经五十二岁,纵然雄风不减当年,也已经老了。这几年镖局里所有的业务几乎都‘交’给他的儿子安顺明和总镖头冷孝贤来打理,但这次不同,他必须亲自出马,因为生意太大了,他走镖一辈子还是第三次遇到这么大的生意。


    两百五十万两镖银,是扬州八大盐商合伙向苏州盐场购买官盐的款项,为了稳妥起见,他们特意找到了江南最大的威远镖局来保镖。因为威远镖局毕竟已经有十五个年头没丢过镖了。这些年来,安明堂威名赫赫,以他的武功和德行,征服了黑白两道所有的大人物,只要是威远镖局的镖走过的地方,就算只有两个赶车的,也是没有人敢大注意的,所以八大盐商表示非常的放心。


    他们放心,安明堂可不放心。他深深地知道‘财帛动人心’这句话的含义。以前的镖没人动,那也许只是因为数量还不够巨大,可是这一次的两百五十万两银子,就是完全足以把一个‘交’了一辈子的好朋友变成王八蛋的‘药’引子,他不得不防。


    他把酒坊包了下来,竹‘门’严闭,灯火朦胧中,除了偶而传出的刀环相击声外,就再也听不到别的,院子里却充满了萧杀之意。那些趟子手只管吃只管喝,但谁也不会发出声音来,连吧唧嘴的声音都没有。


    外面的人看他们很光鲜,其实他们整天都在刀尖上过日子。一年中他们几乎难得有一天能放松自己。所以,他们大多数都没有家,有家的就更倒霉,因为镖局里面遇到这种大买卖的时候,往往高手尽出,为了害怕别人报复,所以老弱‘妇’孺都要跟着来。安明堂的老婆张氏此刻就在他的身边。


    张氏和安明堂独自占了一张桌子,距离趟子手们很远,往常总镖头冷孝贤儿子安顺明也会跟他们坐在一起,可是今天没有,因为镖银到了半路上的时候,忽然发生了一件非常要紧的事儿,大明朝世袭一等靖边侯的公子刚刚生了儿子,请满月酒,邀请局主前往。这种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然而镖局的内幕限于行规,有绝对不能向任何人透‘露’,那么怎么向人家解释呢。[]没法子,只要派两个人做代表去敷衍了。


    “好了好了,总算不用担惊受怕了,等过了这座山头,到了苏州城就可以大大的喘口气了,不出半天的功夫到了盐场‘交’差,一切就圆满吉祥了。”张氏满脸笑容,此刻她心里想着的都是怎么利用两万两走镖的报酬,去给‘女’儿置办嫁妆,把他风风光光的嫁给冷孝贤的儿子冷强。


    “咱们走镖的人,就算是到了地头,一刻没有钱货两清都是不能松气的,这一点你要时刻的记在心上。”安明堂的脸‘色’非常难看。并不是他故意要摆谱,实在是这些年见过太多‘波’云诡谲的怪事儿了。


    “我不就是随便说说嘛,咱们在这里不会停留太长的时间,吃饱了喝足了就走了,嗨,那些强盗再怎么横,也不可能跑到苏州城里面去劫镖吧。就算是劫到了,他们也出不了城‘门’啊,你以为城防营的人是吃干饭的啊。”


    “你以为城防营很可靠吗?”安明堂冷冷的说:“在财帛面前,本来就没有绝对可靠的人。”


    见他说话口气那么冲,张氏也懒得跟他生气了。她本来也不是个好惹的脾气,她的娘家也是开镖局的,自小也是走镖的人,武功也还凑合,不然又怎么会嫁给安明堂这种刀头‘舔’血的人物呢。


    “懒得搭理你,我去看看镖银。”


    张氏一出来,就远山的边缘,黄昏时,青山在红霞里,碧天在青山外,而后她就闻到风中传来的一股浓郁的‘花’香,桃‘花’的香气,原来旁边有个种满了桃‘花’的‘花’圃,规模还真是不小,此刻桃‘花’开的正‘艳’。


    她感到一阵舒适惬意,仿佛悠闲的待在家里刚洗完澡,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两口,醉人的‘花’香让她暂时忘记了刚刚吵架的不快,她醉了,醉了,晕了,晕了,身体轻飘飘的好像要飞到云端去了。


    突然,张氏轻轻地惊叫了一声,打算转过身去往酒坊里面跑,嘴里叫着:“是,桃‘花’瘴,是,桃‘花’瘴。”可是她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即便是发出来了,也不一定有人能听的到,因为酒坊里面已经开战了。


    桃‘花’红如火。


    她看见火一般的桃‘花’中,走来一片雪白熊健的‘蒙’古战马,马身上坐着个纤长苗条的白衣人,乌云高髻,脸上‘蒙’着层雪白的面纱。满林红‘花’,衬着她一身白衣如雪,莫非这也不是凡人是桃‘花’仙子。


    白衣如雪的少‘女’,一双秋水般的明眸看了看她,忽然裂开嘴灿烂的笑道:“你怎么还没死?”说着她缓缓的从肋下‘抽’出一把细长的弯月形的刀,一刀看下去,张氏看到自己的身体怦然倒下去,上面已经没有了脑袋。


    接下来的事情她自然就不知道了。


    但安明堂知道。吵架归吵架,做了四十年的夫妻,那种感情可不是普通人能想象得到了,安明堂亲眼看到自己的老婆死在白衣人的手上,他提起长枪,拼命地往外冲,可是那柄曾经战无不胜的长枪,此刻却好像刚被人干完的娘们一样娇弱无力。他已经用身后的内力控制了毒‘性’,但是仍然只是控制,根本不能去除,所以他没多大的力气。


    安明堂在悲愤中还在想,这怎么可能呢,已经绝迹了上百年的,下五‘门’的百毒桃‘花’瘴,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若不是这样离奇的原因,他安明堂这样的一个镖师,又怎么会着了道呢?


    颤抖的枪尖在滴血,鲜血不停地沿着颤抖的枪尖滴落,枪尖一颤,就会夺走一条人命,就有一串鲜血滴落下来,虽然是虎落平阳,但他安明堂也没有这么容易屈服。可是突然之间,他的枪尖被一把弯月形的细细的刀给挡了回来,那把刀看起来就像一钩月牙似的。


    月钩儿!天空中的月钩儿。


    安明堂惊惶的后退,他赫然发现,自己带来的一百二十名趟子手,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变成了不会喘气儿的尸体。他们横七竖八鲜血淋漓的倒在自己的脚下,有几个还大睁着眼睛瞪着他。


    “局主,等这趟镖走完了,怎么也好歇一歇,兄弟们也好找两个粉头乐一乐。”


    “最主要是痛痛快快喝一顿。”


    坦白说,这些趟子手中也没多少好人,除了贪杯好‘色’之外,还有很多都在欺行霸市。但那又怎么样,他们都是自己的兄弟呀!


    “我杀了你!”


    安明堂‘挺’枪刺了过去,一丈四的长枪金光一闪,突破中路,往白衣少‘女’的‘胸’前刺来,若是能刺中,肯定就成糖葫芦了,只可惜的是,他根本没刺中。白衣少‘女’格格一笑,轻描淡写的就挡开了他的长枪。


    “你怎么还没死啊?”她灿烂的笑道:“我送送你吧。”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安明堂感到自己一条胳膊被白衣少‘女’的弯刀震得完全都麻痹了,这说明,即便是自己在全盛时期,要打赢她也要费一番力气,可是这样的一个少‘女’,怎么会如此的可怕呢。


    “缺钱的人。”少‘女’捂着肚子笑道:“‘挺’大个岁数,连这个都看不出来,活到狗身上去了,我看你还是死了比较好。”说着向前一步,一刀向外挥出。


    “那也不一定。”长枪夺的一声,钉在地上,枪杆入土四尺,使出最后一口力气,安明堂把枪杆掰弯,将自己当做一颗炮弹,发‘射’了出去,倏忽准确无误的穿过了窗口,落在了‘门’外的白马马背上。


    作为一名成名多年的镖师,其实安明堂是很‘精’于观察和算计的,尽管刚才的局面‘波’云诡谲,瞬息万变,加上悲痛害怕什么的,但他依然还是在观察和算计,而且居然还被他算计成了,所以他一夹马腹,飞速的向前跑去。


    “哈哈,你想劫持小白,太笨了吧。”


    围拢在少‘女’身边的那些杀手,顿时一个一个的全都‘露’出了骇然的神‘色’,这个人如果就此走了,那可真是糟糕大吉了。可是少‘女’却好像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等到那白马飞速的跑了一段之后,她才捏着嘴‘唇’,吹一声口哨!


    只见那匹白马稀溜溜一声暴叫,冲出三步,人立而起,顿时就把安明堂给甩出去老远,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少‘女’飞速的跑过去,跳上马背,抚‘摸’着它刚硬的鬃‘毛’:“小白呀小白,他居然想要劫持你,这是多么愚蠢的想法啊,他哪里知道,你是一匹神马,世上再也不会有你这么好的马儿了,你只会听我的话,你从小都是喝血长大的。”


    她欢快的跳下马背,砍了安明堂的脑袋,在小白的面前转了一圈,让它嗅那股子血腥味儿,小白兴奋的喷鼻刨地,突然把嘴巴凑过去,吸取上面的鲜血,不一会儿眼珠子都好似变红了。


    少‘女’抚‘摸’着它的马脸,柔声说:“好啊好啊小白,你快点喝吧,我觉得你早晚都会变成一匹汗血宝马的,哈哈。”


    “姑娘,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以撤退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少‘女’抬起头,冷着脸说:“李奇,你是说银子都装车运走了是吗?”


    “是啊?”


    “那就是准备好了吗?”


    “不然还能如何?”李奇愕然。


    “蠢货!”少‘女’突然腾身而起,弯刀向前刺去,下一秒钟,她出现在李奇身后,带血的弯刀已经穿‘胸’而过。


    “来人,把这家店给我拆了,一点痕迹也不要留下,尸体,烧了。”少‘女’厉声的指挥着手下们。


    说来也是奇怪,那家店此刻就好现实活动板房做成的,旗杆什么的一下子就可以拔起来,就连竹子墙壁也是临时‘插’上的,一点地基也没有,拔起来,扫扫地,上面铺上草坪,这里顿时变得啥也没有了。就连刚刚那片火红的桃‘花’,也被人随随便便拔起来仍在一辆大车上,趁着夜‘色’拉走了。


    “这下子才算是干净了,小白,咱们走啦。”白衣少‘女’又亲自检查了一遍,觉得还算不错,于是带着几十辆镖车,骑着白马,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那江南八大盐商的血汗二百五十万两纹银,自然也跟着她一起消失了。


    ……


    王小六每天晚上都不睡觉,他都是白天睡,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他失眠,只因为他是个更夫。打更之后,他都会到山上打柴,算是为了填饱肚子搞得第二职业,但是他远山不敢去,只敢在近处打,所以大早晨的他放下梆子和铜锣就来了。


    往常他打柴的那个地方,今天还是那个样儿,就是大树少了十几根,换成了一片绿‘色’的草坪,可是他记得自己昨天来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这就意味着他要往里面夺走那么一丢丢,对于一个上了一宿夜班的兄弟来说,这是很累人的。


    于是他一边咒骂一边向前走,我草你大爷的,骂了隔壁的,不绝于耳。忽然,他停下了脚步,然后嗷的一声跳了起来,吓得哆嗦起来。按理说,打更的都是大胆,他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可是任谁看到一个没脑袋的人跟一个‘胸’口有大‘洞’的人,躺在自己面前,他也必须要是这个反应了吧。


    于是王小六一口气跑到山下,报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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