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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死人
如果苏然没有记错的话，这扇门是向外开的。
而此时此刻，这扇门，正在向里开，而更关键的问题是，这扇门此时此刻所表现出来的状态――仿佛它本身就真的是向里开的那样。
苏然将手中的拖布轻轻方下，缓缓举起手中的质子枪。
他看着这扇无风自动的门缓缓打开，门外，却空无一人。
空气之中，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弥漫起了一种尸体腐烂般的味道。
苏然深吸一口气，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窗户，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看起来……这是终于进入主题了么？
他没有迟疑太长时间，就迈开脚步，向着门外，缓缓地踏出了这间卫生间。
然而他刚刚离开卫生间的第一步，脚下就踩空了。
或者说，是踩塌了。
……
……
苏然一脚踩塌了脚下的地板。
那腐朽不堪的木质地板在苏然踩上去的时候在恐怖的断裂声中垮塌下去，苏然的整个身子都微微向下一沉，若非他反应过快，及时抬脚，只怕他刚第一步就要直接瘸腿。
苏然看了一眼那快塌下去的地板，下面有一定的中空面积――而他那一眼正看见某种长得像是蟑螂一样的东西飞快的爬过去。
说长得像是蟑螂，是因为那只虫子前后长了两个蟑螂头，却目的明确，爬行速度飞快。
房间之中的光线似乎比之前更暗了。
苏然沉默了小片刻，才试探性的再一次迈步。
而这一次，如他所料，地板杀没再出现。
而他注意到，这房子的年头――似乎更老的。
他看见房间的角落拉起了一面蜘蛛网。
弗莱尔是一个相当喜好整洁的人。
苏然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然后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支小手电筒来――别问苏然这玩意儿是从哪儿来的，他在这房子里搜索了一整圈，功能性的东西他可不会错漏。
越往房间深处，光线越暗淡。
而在原本光线最好的大厅里的光芒几乎快要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了。
窗外的世界正越来越黑暗，但屋内或许并非仅仅是因为如此。
苏然来到正厅，首先尝试的是开灯。
毫无疑问的失败了。
但这都不是事儿，他还有手电筒，他调转手电，橙色的光芒在宽阔的房间里横扫了一整圈儿。
起码正厅的摆设仍然与苏然记忆中的一样，就连房子正门口那三个轮回者进来留下的水迹都在。
只是在正对门大约五六米的位置上，多出了一具尸体。
那是一具死状极惨的尸体，他是面朝下挺尸在地面之上的，但脖子整个儿的被生生折转了过来，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了两个黑洞洞的眼眶，但不止如此――他的鼻子、耳朵，都已然不翼而飞，最却被人活生生的用黑色的线封死了。
脸上却苍白无血。
而苏然的目光向下，却意识到这样一个家伙或许根本没有死。
因为他关节扭转的左手的食指，仍然在抽动。
当然，那也可能是死尸神经性的抽动。
与被精心处理过的头颅相比，他的身体就显得好多了――一根木桩从他的下体直接贯穿进身躯之中，因此这轮回者的腿以一种恐怖的大八字向两侧横出去。
而苏然看了一眼，生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木桩是哪儿来的？
他没浪费时间来确认这家伙到底死没死透，他只是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这家伙极惨的尸体，然后转过身，开始在大厅之中逡巡。
逡巡一切可能的线索。
而很快，他就发现了某些有用的东西。
脚步。
那是一个湿漉漉的脚印，而在这个房间之中，这样的脚印，便只能来自轮回者。
但脚印只有一个。
那个一直追击他苏然的白发女轮回者的脚印，苏然没有发现。
因为按道理来说，那白发的女轮回者一路追着苏然到卫生间那边儿，哪怕是中途因为大厅这边的情况而折回来了，脚步，也应该存在。
而现在的情况是，没有。
而看水迹的大小，这脚印很显然是男人的，而在那个年轻人男性轮回者被相当惨的弄死在大厅之后，轮回者之中的女性，便只剩下一个人了。
那个中年人。
苏然站起身来，虽然脚步的水迹因为时间与遗留越来越淡，但也能很轻松的判断，那中年人上了楼。
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很显然是那年轻人想要对弗莱尔做什么，而白发女追杀苏然，那中年人直接上楼去抓那两个已被他们认定为鬼混的女孩儿。
而那两个女孩儿……
说实话，苏然是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的。
但苏然清楚，看不出来不代表没有。
他沉默了片刻，沿着楼体向上。
脚踩在楼梯之上，发出那种宛如惨嚎的吱嘎声。
苏然只上到一半儿，就意识到有哪里不对了。
血腥味儿。
如果说一楼是浓重的腐烂气味的话，那二楼便充斥着极其浓重的血腥气儿，苏然才堪堪来到楼体的一半，就已然清晰的闻到了这种气味儿。
而他很快，便清楚了这血腥味来自于什么。
整个二楼的天花板，都在淌血。
整个木质发暗的地板都已经被血染的变成了暗红的颜色，绯红的血在天花板之上蔓延，然后一滴滴的砸落在地面之上，发出此起彼伏的滴答声。
就好像，这是栋漏雨的房子，而外面正在下铺天盖地的血雨。
这血雨加上下一层的那种腐烂的臭味儿，混合在一起，问起来的味道么……
苏然忍不住吐了个槽：“这是血肉大杂烩么？”
当然，没人回应他。
只有那些粘稠的血雨从天花板上凝聚，然后滴滴答答的落下来，落在木质的腐朽地板上，发出令人牙颤的密集响声。
而除此之外，这一栋房子之中，一片的死寂。
那么……刚刚撞门的那头东西呢？
苏然沉默了片刻，继续迈开脚步。
二楼的格局较为清晰，两条廊道，一共四间房，两条廊道正对着楼梯正右分开，每侧都有两个房间，约翰和弗莱尔的房间最大，在右侧的尽头，而通往阁楼的楼梯在正对一楼到二楼的那条廊道的尽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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