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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绕道去往艳阳镇

作者: 洪三元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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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江龙跟夫人长谈后,又去师爷处跟师爷告别。过江龙担心他此行可能会遇到风险,去哈尔滨保护炮台治病的可都是二当家的人,离开了夫人和师爷的庇护,他心里没底。


    师爷把他送出门口,又把两个猪爪塞给他,嘱咐说:“今天是二月二,路上吃。回去好好准备,路上多动点脑子,去吧。”


    过江龙回到住处认真准备了一番。刚准备停当,二当家的就派人来催他上路。


    出了山门,二当家的让过江龙领着一个兄弟先走,他和花豹一起在后边走,并嘱咐他要快,黑天到高家岗子聚齐,在那住。吩咐他道上别打间了,饿了就在马上随便吃一口,遇到岔道口留下个标记。


    过江龙答应一声,就带着那兄弟打马飞奔而去,连花豹嘱咐的:‘路上小心!’的话也没听清,人就离开了。


    晌午时分,他们路过一个屯子,走进靠近道边的一家人家停下来,进屋找点热水,又饮饮马,把半袋马料扔在地上让马吃点。过江龙从马背上的包里拿出两猪蹄,一人一个,又拿出一瓶酒,两人轮流一人一口连吃带喝,也就一袋烟的功夫,两人又跳上马背,离开了这个屯子。


    走出屯子,过江龙说马刚吃完料,喝完水,不能快跑,嘱咐跟他一起的兄弟悠着点。随后问:“你去过哈尔滨吗?高家岗子离这还有多远?你啥台蔓?”


    “我现水子蔓,叫大贵,兄弟们都叫我钱搭子。我跟二当家的都去两回哈尔滨了。高家岗子离这也就七、八十里地吧,快点跑,不用天黑就能到。但咱也得快点,前边不到三十里就是飞虎寨的地盘,得穿过去才能到高家岗子。咱们得趁天亮。”这位兄弟回答的倒也明白。


    “钱大哥,蔓子好!咋俩在一起正合适,能攒下银子。听你的,咱快点走吧。”说完话,打马在前飞奔。


    约摸跑出有二十多里路,来到一个岔路口,过江龙策马拐向了另一条路。


    “道不对,这条道不是奔高家岗子的!”钱搭子在后边喊。


    “咋不对,咱去艳阳镇住,正是这条道。”过江龙停下马,回过头对钱大贵说。


    “二爷不是让咱们在高家岗子住吗?怎么又去艳阳镇了?”钱搭子有些不解。


    “这你就不懂了,我还不知道二当家的和花豹兄弟的脾气。那艳阳镇又名艳大窑子,满镇的花果窑子,都是他妈尖果。你就听我的吧,给二爷他们留下记号,咱去艳阳镇。”过江龙说。


    “那得绕出去好几十里,能行吗?”


    “你别问了,二爷要是怪罪下来有我呢,你就快点跟上吧。”过江龙说着就回过头,直奔艳阳镇而去。


    太阳落山以后,二人才来到艳阳镇。找了一家清净的旅馆,定了两个房间,让店伙计赶快把马喂上。过江龙连房间都没进,让伙计准备四个人的饭菜,说一会儿回来吃,然后拉着钱大贵就走出了旅店。


    钱大贵被过江龙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出门就问:“咱干啥去?你准备四个人的饭干啥?还订了两个房间,两人住一间不就行了,怎么过江龙爷还要找人来陪住?”


    “咱去接二爷他们,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能到。”过江龙说。


    “哎呀,我忘了给他们留印记了。”钱大贵说完,吓得直想跪下。其实是他故意没有留下标记,他有自己的心眼。


    “唉,没事,我成全你,就说你留了,给你作证。”过江龙安慰他。


    “那谢粮台爷了。可没留印记,他们怎么会来这儿呢?”钱大贵不解。


    “这不用担心,你跟我去接就是了。记住,见着二爷少说话。”过江龙领着他来到镇外,在他们来时进镇的路口停住,等着二当家的和花豹子。


    不到半个时辰,路远处隐约跑过来两匹快马,还没到跟前,钱大贵就惊呼道:“是二爷他们!真来了!”


    二当家的打马在前,见过江龙和钱大贵站在路口迎他,很是惊讶,花豹甚至下意识地把手往怀里伸去。


    “你们俩怎么在这?”二当家的大声问。


    “来接你们,吃住我都安排好了,请二当家的和二炮台快些进镇吧。”过江龙若无其事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们来?”花豹子满脸狐疑。


    “我估计你们差不多到了,前后能差多远。”过江龙接过二当家的马缰绳,牵着马在前边引路,二当家的马在半路上换过了。钱大贵也接过花豹的马,跟在最后边。


    “多亏我们在岔道上看见了你们留下的印记,才知道你们到这里来,你私自改变路线,也不告诉我一声,这不合适吧?”二当家的显得很生气。


    “我在路上就想,咱好不容易下山一趟,不扒个舒服的窑怎么能行呢。山上苦,出来再受苦,对不起二爷,小的就私自做主了。我想二爷一定能赏我这个脸,这也是当小的撒娇吗,二爷不会怪罪把。”过江龙笑呵呵地说。


    “算你会说话,快走吧,二爷我饿得前腔撘后腔了。今天我得多吃点。”二爷哈哈一笑,掩饰心中的猜疑,快步走到过江龙前边去了。这一场彼此心知肚明的小风波,就这样顺顺当当地过去了。


    来到旅馆,把马交给店伙计,四人来到先前订好的房间。二爷走进屋,一屁股坐在床上:“真******累了,快吃饭吧!”


    “二爷,就在您这屋吃吧,你这屋大点,我让伙计把饭菜端上来,在咱自己房里吃方便点。”过江龙弯着腰说。


    “哪都行,你就安排吧。”二当家的脱下外衣,过江龙接过来挂在衣服架上,顺便告诉钱大贵和伙计去端菜。然后他又把脸盆倒上水,请二爷洗洗脸再吃饭。


    二当家的洗完脸,过江龙又把二爷让到床上,搬过来桌子放到他面前说:“二爷就坐在床上吃,床软乎,宽敞,我们三个坐橙子。”说着又围着桌子摆上三个橙子。


    三个人洗完脸,饭菜也摆了上来,四个人围着桌子坐下,过江龙给每个人都斟满了酒。二爷也不说话,端起酒喝了。过江龙连忙站起来又满上。


    “都吃吧。咱也不用客气,都跑一天了。这酒还行。我喝一杯你们就跟着喝一杯,也不用让,喝好拉倒。”二爷又吃了一口菜,才说话。


    三个人相互看着,也不说话,跟着二爷一起吃喝起来。一共上了四壶酒,不一会就喝光了。


    二当家的抬头看了看花豹,似乎是给他使了个眼色,对他说:“别净自己低头吃。去,再整点酒去,没喝够。”


    就在花豹站起身来时,过江龙也站起来把他拦住:“那能麻烦您去呢,我去,三人同行小弟受苦吗。”


    “你也跟着去,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二当家的指着钱大贵说。


    钱大贵乖乖地跟在过江龙的后边,过江龙也没阻拦。当二人端着酒回来时,二当家的正在和花豹喝茶水。见二人进来,花豹笑着说:“唉呀,净让你忙了,快坐下喝点水吧,新沏的,喝透水解酒。今高兴,又是二月二,龙抬头,一醉方休。”


    “不提醒我倒忘了,今天过二月二,来,坐下多喝点。今个没大小,也不用客气,都喝好了。”二当家的也高兴起来,跟大伙一起碰杯,连干了三杯才住手,端起碗一口把水喝了,擦擦嘴看着大伙。花豹也端起水一口喝了,钱大贵喝了半碗放下了。


    “喝了,喝了,茶水也得干了!”花豹指着钱大贵,又回过头来看过江龙:“这茶好喝,茶水对酒越过越有,老弟你也喝点尝尝。”


    钱大贵端起剩下的半碗茶水,一口也喝了。过江龙端起碗,闻闻味道,看着花豹,莫测高深地笑笑,转过身把茶水倒进脸盆里,说到:“我喝不了这茶水的味,再说我喝完茶水睡不着觉,这一宿还不得把我折腾死。”


    过江龙转回身到桌旁坐下,花豹却站起身端起脸盆,把水倒到门外,嘴里说:“不能喝就不喝,也不能倒在脸盆里,明早咋洗脸,来,我帮你用白开水洗洗碗,把味去掉,你就喝白开水吧,真是好心被当做了驴肝肺。”


    “二爷,我跟你们出来心里高兴,做的不对还请二爷多担待。我敬二爷和二位大哥一杯酒,祝咱们这次哈尔滨一行快快乐乐,平平安安,顺顺利利,也祝豹子爷早日康复,早一天回家。豹子爷大难不死,正是老天照应,日后必洪福齐天,大富大贵。来,咱共同干一杯!”过江龙跟三人一一碰杯,一饮而尽。


    “海子老弟说的对,我这次领你出来,就是让你在关键时候帮我一把,没有什么对不对的,你认为是对的就办,不用报告。从今天开始咱们的一切行程事宜都由你来办,我们都听你安排,我相信你。你们俩也别楞着,该说说,该吃吃,该喝喝。”二当家的真的又高兴起来。


    “这不好吧,大事还得二爷做主,我们都听二爷的。”花豹子献媚地说。


    “你闭嘴吧,啥事也整不明白,猪脑子!”二当家的瞪了花豹子一眼。


    四人彼此心照不宣地说些题外话,特别是二当家的,此时的心倒放下了,他觉得过江龙并非那么不能容忍,也确实精明能干。饭桌上的气氛开始越来越融洽,亲热地推杯换盏。


    酒足饭饱,过江龙让店伙计收拾下去。给每个人都发一盒洋烟,大伙围在桌子旁抽烟、喝水。二当家的一边剔牙,一边打哈欠,好象困了。过江龙看着花豹,他故做无事似的低头喝水。


    “二爷,咱别睡那么早觉了。刚喝完酒吃完饭,压炕头子。咱乐呵乐呵,陪您老打会天九,赢你点。”过江龙一边给二爷满水,一边试探着问。


    “说得有理,咱玩一会儿,来吧,摆上。”二当家的重又坐直了身子,睡意也没了。


    过江龙招呼钱大贵和他一起下楼,把寄存在柜上的包搬进了另一个房间,从里边掏出了一付天九,对钱大贵说:“你一会出去听我的,别多说话,别喝点酒忘了自己的身份,让你干啥就干啥。”


    “出去,出去干啥,不是陪二爷玩牌九吗?”钱大贵问。


    “别多问!听我的就行。”过江龙领着钱大贵回到二当家的房间。摆上牌九,四个人围在一起,发完牌,花豹问:“玩多大的?”


    “小的没意思,玩就玩个痛快。”二当家的说。


    “我没带那么多钱,也玩不好,输了谁借我点吧。”钱大贵说。


    “你就当个配搭,输赢都不算,别出差牌就行,但要好好打,别偏一个、向着一个。”二当家的说。


    没玩多大一会,花豹就说:“咱别玩了,净我输了,我一赢就******是钱搭子净手,一打截就是眼截五,一输就是净手。这牌太背,要玩到天亮裤子都得输了,算了,我不玩了,要不咱换点别的玩。”


    “你别净起夭鹅子,要不咱不打,推牌九咋样?随你便压,自由,我坐庄,你们压。”二当家的说。


    “那我也不玩,今天我看我是沾牌九边就不行,准得输。”花豹说。


    “刚输多点,就放怂了,谁赢了,我可没赢。不玩牌九玩啥?这地方有啥好玩的?”二当家的似乎对花豹子表示不满。


    “二爷,这地方好玩的可多了。您知道这地方原来叫什么?叫艳大窑子。红窑、花果窑、暗门子到处都是。最早一个姓颜的在这开了一个小红窑,专供进山采山货的人来往住,后来采山货的人越来越多,收山货的客商也住了进来。再后来这里就成了客货的集散地,来往的人更多了,花窑也就兴旺起来。民国时这里被划为镇,嫌这原来的地名不好听,就改名为艳阳镇,取其谐音。不信二爷就到街上走走,明里暗里的比哈尔滨还多。”过江龙讲得眉飞色舞。


    “二爷,有这么好的地方咱不出去转转那可白来了,走吧,我请客,总比输了强。”花豹精神头上来了。


    “一提这个你就来劲了,因为这个误了多少事,还没记性。不去了,睡觉。”二当家的说。


    “二爷,您老可是护犊子出名,一出门总是由着兄弟们的性子来,兄弟们一听说跟二爷出门,都乐得屁颠屁颠的。今天是怎么啦?小的几个惹二爷生气啦,没有哇,二爷是跟我们开玩笑吧。”花豹子关键时刻也很会说。


    “别他娘给我戴高帽子。走,领你们上街看看,不许惹事,转一圈就回来睡觉。”二爷从床上坐起来。


    这回花豹也变勤快了,又是给二爷拿鞋,又是帮穿衣服,极力讨好他。脑子里早就浮现出花果子们那浪荡的酮体,幻想着此行的欢乐。 更多小说请到新小说巴士网newxs8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