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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阿迪尔反驳，身体上半身前倾，但仍旧没有从椅子上起来。
在他的概念里，从椅子上掀然而起，是一种失态的表现，简直等于宣告自己的失败。
“我胡说？哼！之前两位主席扳不倒你，是因为不能在未影响球队运行的情况下清查账务，但这个难题……”王擎嘿嘿一笑：“对我来说，不存在！”
这个难题，对年轻主席不存在？
所有人愕然。
王擎转回身，从自己的座位上那箱子里，取出了一个竹制鸟笼。
鸟笼？
没错，鸟笼！
这种财政会议，拿这个干什么啊？
众人诧异地看着鸟笼中，那可爱的知更鸟雏鸟。
将知更鸟养在鸟笼里？剥夺它展翅高飞的自由？有人开始不满，那可是我们切尔滕汉姆的图腾！
王擎将鸟笼笼口打开，小知更鸟顿时欢快地跳到了他的手掌上。
看到这一幕，在场很多人感到欣慰，但不明白王擎有何寓意。
王擎轻抚知更鸟的羽毛，小心将它放在了自己的肩头站牢，缓缓转向众人道：“知道吗？有人恶意设置了坑害切尔滕汉姆的财政问题，正如这囚禁知更鸟的牢笼！”
王擎将手中空的鸟笼猛地向地上一摔，继而一脚踏碎！
王擎怒目咆哮：
“看见了吗？我今天就踏碎，这囚禁知更鸟的牢笼！赋予知更鸟展翅高飞的可能！”
众人只觉得心口一冲，仿佛有股热血奔涌上来。
“而你！阿迪尔！”王擎将左手向斜后方一指：“运用财政手段坑害切尔滕汉姆的你，就是知更鸟的牢笼！坑害知更鸟不能展翅高飞的禁锢！残害知更鸟的毒瘤！”
“你、你胡说……”阿迪尔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中国人居然会当众突然发难，而且如此直接，如此指着鼻子发飙！他一瞬间险些站起身反驳。
“我没有胡说，别人愿意倾尽家产避免知更鸟堕入地狱，而你却在做假账坑害切尔滕汉姆！”王擎大吼：“你就是切尔滕汉姆的毒瘤！”
“是的！他就是！”扒在窗口的守门人老头突然跟着怒吼一声：“阿迪尔，就是知更鸟的毒瘤！”
在百变球王系统的五级王者级别的威力影响下，在场众人压抑在心中的情绪再不受理智钳制，激烈地迸发了出来。
“说得对！”主教练马克也拍打了一下桌子，高声附和。
“毒瘤！毒瘤！”开始有员工在附和了，不止一人跟着看门老头怒吼。
果然，王擎心中笃定。[百变球王]系统显示的标签分毫无错，阿迪尔这家伙就是全队公敌。而且在系统拉拉王鼓舞力量的潜在影响下，忠诚度较高的员工们居然敢出头针对阿迪尔了。
“荒唐！”阿迪尔看了眼旁边有些愕然的球员工会代表，在众人的声讨中大起嗓门反驳，坐在椅子上环顾一圈，摊开双手：“你们半点证据都没有，这是在污蔑我！”
“果然不承认吗？”王擎一切如预料般地笑了一声，缓缓说道：“我就现在揭穿你财政上动手脚的把戏，当场清账给你看！”
听到这句话，阿迪尔反而心中石头落地。
当场清账？你的会计师团队在哪里？没有几天时间，谁能查出问题？
瞧着正义凛然的年轻主席，阿迪尔有种看荒诞戏的感觉。
马克教练等人听到这句话，也捏了一把汗。
在窗口声援的守门人老头巴特莱，也深吸了一口气。
王擎却不慌不忙，肩头托着小知更鸟，绕着九位主管的桌子走了一圈后，对厨师长招了招手：“将我让你准备的东西，摆过来。”
厨师长答应一声，招呼人从外面搬进来了十个架子。
围观的员工们明目张胆地观望了，这时也没有人细究财政是否需要保密的问题了。
王擎让人将架子环形摆开，每个架子上犹如摆琴谱似的放好财务报表。
王擎拎了把办公室常用活动椅子，坐在了一大圈架子中间：“请诸位主管上前来随着我的口令翻动报表。哦，不包括阿迪尔你，请哈瓦茨教练代替，而总账由马克主教练来翻页。”
他做什么？
众人心中不解。
王擎昂然道：“有句话叫作[凡万千人信念汇聚之处，必有圣灵的足迹履至。]”
有人点头。很多人知道这句话，是教众知晓的一句通语。
不过，大家都莫名其妙，为何这位年轻的主席突然冒出这样一句。
王擎继续高声道：“切尔滕汉姆具有百余年历史，万千球迷信念积累所在，必有圣灵存在！”
很多人都被这句话说的一愣。
“来吧！开始翻动报表！”王擎坐在转椅上，将右手轻抚着肩头的小知更鸟道：“让阿迪尔见识一下，我会如何查出你财政报表做的手脚！”
接着，王擎双目炯炯地盯着阿迪尔，声音无比低沉但非常清楚地缓缓说道：
“我会让你领教，什么叫……圣灵……附体！”
圣灵附体？众人愕然，整个会场静寂一片。
开什么玩笑？即便群情激昂，也没人相信一个中国人兀然说出的这样话语。
但在此时，一个老迈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环境中响起：
“【主说，就让那义人在众人面前宣讲，不必顾虑众人来自不同国度、口中各种语言。我会命圣灵前去附体……】”
是守门人老头巴特莱，他是虔诚地教徒，望着王擎的架势，口中喃喃着圣经典故：“【圣灵附在那义人身上，他便代我行义。他将会百种语言，通千般技艺，传万人恩惠。圣灵附体，无再有难处。藉此，终令你等知道：凡万千人信念汇聚之处，必有圣灵的足迹履至……】”
欧洲的教育非常开化，近百年来早已不强制灌输无神论或有神论。在场众人谈不上迷信，而是各有信仰。
圣灵附体？
有人在心中再次默念这教义中多次提及的事情。
当老人喃喃出教义时，很多人心中微微触动。
知更鸟百年沉淀，难道真的会有圣灵显现神迹？
“来！请你们十人，为我逐页翻动报表！”王擎坐在椅子上轻抚知更鸟，高昂着头催促道：“我将承接知更鸟圣灵的附体，要让诸位知晓，那恶人是如何坑害知更鸟！”
两位教练和八位主管愣了愣后，按照他的话语去做，封皮打开，十本账目第一页密密麻麻的数字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王擎将办公座椅转了一圈，目光正好在十份报表上扫视一遍，立刻口中喊了一声命令：“翻页！”
十个人连忙将架子上的报表翻了一页过去。
所有人没反应过来，怎么就这样翻页了？他看清楚了吗？
报表第二页，仍旧是密密麻麻的各种财务数字，间或有一些文字记录，却因是手写体，即便是辨识也要费些力气。
没有人知道，王擎的球队主席能力在发挥作用。
了若指掌！其实俱乐部的所有财政问题，早就都在他的脑海中分毫毕现！
此时就算蒙上他的眼睛，他也可以看到所有的财务数据。
“再翻！”王擎只是视线扫过，便单脚一踏地，借由屁股下的座椅旋转又环视了一圈。
凭借良好的身体素质，和原本鉴黄师同观十屏的精神力，王擎恰当地控制好转圈节奏后，并不会出现眩晕。
肩膀上的知更鸟，也有着鸟类超优秀抗旋能力，没有半点不适。
王擎午时的逗鸟举动，就是为了确认知更鸟不会被转晕。
于是，年轻的主席在中间一圈圈转着，而外围摆成环形的架子上不断由人工翻动财务报表……
众人很快看明白了：这位年轻的中国人主席，居然……
居然同时在看十份厚厚的报表！
十份！同一时间，在中央借着座椅旋转着圈，同时在看十份财务报表！
上帝啊！
这怎么可能？！
这是财务报表啊，正常人看一份也会稀里糊涂，甚至半点也看不懂！
别说他以前是个败家子，就算他是学财会出身的高材生，也绝对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众人瞠目结舌，别说球员工会代表，就连阿迪尔都看傻了。十位主管、教练也有些茫然，机械地听着王擎翻页的口令行动。
“不、不可能……”阿迪尔愣愣地看着王擎在座椅上旋转。
王擎在以四秒钟左右就转一圈的速度，同时浏览着十个架子上的报表。
厚厚的财务报表，在慢慢翻得缓缓变薄。
众人逐渐惊呼声渐起，但又渐渐压抑下去。
大家还是不太敢相信，这样同时疯狂浏览十份报表，这怎么能是人做得到的事情？！
“装腔作势！”阿迪尔狠狠嘬了一口希尔顿香烟，瞪眼睛盯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王擎没有理会他，仍旧以固定的速度，不断旋转着座椅。
一根希尔顿香烟近乎燃尽，阿迪尔又点燃了一根，眯着眼睛，视线不断在王擎旋转的身形和他肩头的知更鸟上扫视。
他持着烟的手，在微微颤抖。
阿迪尔实在不敢相信，这种事会是真的？装腔作势？这个中国人要如何收场？
有点透着诡异的气氛中，近半个小时过去了，只剩下主账本还有厚厚的账底。
“拿来我看。”王擎停住椅子的旋转，伸手捧过来主账本。
哗哗哗哗――
手部动作飞快，主账本的页码高速被翻动，简直有点像报社在大量印刷报纸的速度。
王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就这么飞快地审阅主账本。
他肩膀上的知更鸟，也凑热闹似的瞪着乌溜溜的眼珠瞧着账本。
不到两分钟，主账本翻到了最后一页。
啪，王擎将账本扣回架上。
“你还有什么话说吗？”王擎站起身，双手叉在胸前，讨债似的语气问阿迪尔。
“什么？你说什么啊？”阿迪尔站起身，仰着脖子犯梗：“你以为做这么一场荒诞戏，我就能屈打成招出什么东西？”
众人静静地看着两人。
“那么你听好了。”王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缓缓说道：“2010年1月15日，主账本第121页第15项，财务账本第27页第3行，人事账本第13页第2行，球员兰丁*博尔的转会金额记录为，也就是一万七千英镑，但实际入账一万二千英镑，被你做悬空手法转入2010年1月18日的采购账，分化到主账本第123页第4项……”
王擎涛涛不绝地讲着，各种让人觉得可怕的数字不断自他口中说出。
王擎身后的哈瓦茨教练连忙找到人事账本，翻至对应页数。旁边的马克教练和库管主管也凑过来看，然后下一瞬间，三个人都瞪圆了眼睛。
分毫无差！
先不论是否真的是账务作弊，单单这年轻人说的就与账本记录没有任何差异！
身边也有其他主管在翻动主账本和其余账本的对应位置，很快都露出震惊的表情。
难道这位中国主席说的，居然都是真的？！
就凭刚才那胡闹般的荒诞转椅，他就真的看出问题来了？！
围观的众人看出端倪，愕然望向财务主管阿迪尔。
此刻的阿迪尔，整个人完全傻掉了……
犹如一座木雕般，他脸上的表情就凝固在那里，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似乎他的时间都在此刻停止，只有希尔顿香烟的青色烟雾在缓缓缭绕，才表明一切还算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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