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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乐见巢梁

作者: 北宗殿下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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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来说,刺客来得快,去得也快,跳梁小丑寻来的刺客大抵都不是什么出色的高手,汤沐德带领手下很快控制住了局面,将大部分刺客格杀勿论,居然有几名刺客竟能坚持许久,步步撩开车窗观望战局,那些刺客似乎身手不凡,但奈何不得人多,且面对的又都是精兵强将,最终落败,汤沐德下令当场斩毙。


    就在这时,不出汤沐德意料的,车上传来一声娇语:“住手。”


    汤沐德没有意外,这个年轻女子说到底还是娇滴滴的女孩,看到杀戮难免起了慈悲心肠,他心中做好了在皇后看不到的地方将此人秘密处决的准备,命人暂且住手。


    几名刺客面朝下被紧紧扣在地上,一只红绣鞋轻轻落在他们的面前,嫩黄莺儿在鞋面上似欲破鞋而出,嘴中啄着一粒米粒大的红宝石樱桃,那小脚子不似他们所知的女子那般端庄,正俏皮地轻点土地,沾惹着不属于她的尘埃。


    “抬起头来。”她道,声音清淡。


    几名士兵不管他们愿不愿抬头,俱都揪着他们的头发逼他们抬头面向声音来处,他们亦不胆怯,恨恨怒视掘坟始作俑者,却想不到眸子一直,都愣住了。


    眼含秋波似嗔似喜,唇带轻笑红菱一弯,雪白的大氅直拖直脚面,衬得肤光胜雪,发间只压一枚五色水晶发环,雪光下水晶发环正折射鳞鳞水光,余发披垂,干净整齐得像从冰雪世界来的仙子,哪里像传说中的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能坚持这么久还没有被杀,原来你们还有几分本事。现在有什么话要说?”步步弯下腰来与他们对视,笑意仍旧盈然。


    “你这个贱人,毁我大齐,更毁我大齐子民祖坟,你这个婊一子养的!”一名刺客怒发贲张,一口浓痰待要喷向她,不知怎么的,瞧向她黑白分明的眼仁时,那口痰自己就转了方向,喷向她身边的泥土里。


    步步不动不缩,甚至笑看了那刺客一会,伸出脚将那痰踩进了泥土里,慢斯条理地道:“看来你们不是普通的刺客,能说出这么一番大道理来,至少也是个什么勋贵之后,不想死了以后变成一堆连名字也没有的黄土,报上名来。”


    “你这个恶女,凭你也配知道我们兄弟的名号?”


    步步伸了个懒腰:“你说我是婊子养的,我就让你看看婊子养的手段。”对玉恒道:“给他们一个痛快,先割了他们那玩意扔到齐皇陵去,然后把他们的尸身剥了衣服扔到闹市街上去,背上写个牌子,就说这些人为了夺一个青楼女子互殴至死,暴尸三日,然后把他们的尸体也扔到皇陵上去,给历代齐帝看坟去,也算全了他们的名节。唉,我真是善良。”她感慨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玉恒忍住笑,一本正经地问道:“是,那要不要给他们穿衣服?或是裹个席子什么的?”


    “裹什么席子啊,真是的,你没有听说过英雄坦荡荡么?齐国的历代国君与我无仇,我本来不想坏扰他们的清静,奈何他们训出来的臣子让本姑娘不开心,没奈何只得扰他们一扰了,你顺便用乌金鞭抽几个死了不算太久的先帝陵,给我出出气。”


    “一定照办。”玉恒答道。


    “你……你……”几名刺客气得想吐血,他们不怕严刑拷打,不怕千刀万剐,就怕死后徒留污名,还脏了先帝陵那神圣所在,这回心中纵有无数内涵丰富的骂人话也不敢吐出来,血红的眼珠几乎要崩裂开来,一名刺客急怒之下竟挣开压制他的两名兵勇朝步步扑来,汤沐德大惊,他反应也迅速,立时就拨剑,却见步步身如鬼魅,错步到这刺客身后,经过刺客身边时,脚儿一伸,将刺客绊了个跤,跪倒在地,她已经来到刺客身后,拍了拍刺客的背赞道:“知错能改就行,不用特意再跪一次嘛。不过再跪这死还是得死的。”


    玉恒对于刺客的举动毫不惊惶,他抽出剑来朝刺客走去,一边走一边不怀好意地朝他的胯下打量:“要不先从你开始吧,是先杀了你,还是先阉了你?”


    寒光闪闪,一会朝向咽喉,一会朝向胯下,刺客不怕死,但是怕死了连子孙根也留不住,跪倒的刺客终于叫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步步嫣然一笑:“我要你们为我去杀人。”一名名单轻飘飘落从他们眼前飘过,落在地上,他们目光所及登时大怒:“这些都是我们齐国的功勋名臣,你要我们去杀他们,你这个贱――”


    步步一扬眉,总算这些刺客收口得快,记得这个魔女有多恶毒。


    “叫你们杀人,当然不是随便杀了。名单最末一名,传宽义,落魄之时与结发妻结缡,发妻为其读书而下地苦苦劳作,年不到二十五便已经一身伤病,更曾为传宽义孕育三子一女,服侍父母归西,传宽义后来发达,便嫌发妻丑恶,欲娶名门之女为妻,其妻不愿下堂,传宽义于是命妻自尽,妻不从,传宽义趁子女出外之际,将妻勒毙,新娶美妻,可有此事?”


    “此事虽真,但夫命妻死,妻不得不从,纵然杀妻,也是罪减一等,罪不当死。”


    步步的眼中寒光锋利:“于我,妻命贵同夫,杀人都要偿命!”


    刺客退了一步:“好,就算此人该杀,那名单倒数第二名呢?他可没有杀妻娶新,更且身份显贵。”


    “为了一幅《义都水》的传世珍画,他不惜杀人放火,杀了原持有者全家,他命属下守住出口,所有逃出来的一概都杀死,其中,一名丫环抱着襁褓中未足满月的婴儿逃出,求他放过孩子,甘以命相抵,他不但不从,反而将孩子与丫环一同扔进火场,那场大火殃及四邻,死伤近百。此人可是你口中的勋贵之后,身份显贵,乃刘侯嗣子。”


    “……”


    一名一名地点数下来,历数他们的罪过,当初还不觉得这些罪名如何触目,如今在那干净得花瓣一般的唇间控诉的罪名,却那样刺耳不堪,刺客突然觉得,这些人确实死有余辜,初时还与步步争辩一二,到得后来只默默听着,说不出话来,也默认了这些人的死刑。


    步步不用多说,刺客们自己也看出来了,名单上的人个个都是血染双手,无恶不作之徒,不过仗其身高位尊向来无人能治罪,现在齐国已亡,他们要么装作归顺,要么以保皇的名义招兵买马谋图自立。


    步步弯腰素手顺着名单一个个地倒着抚上去,抚至名单第一名停住了,声音冷得几乎让人打颤。


    “名单第一名,羽童,齐帝最喜欢的内侄,也是上一任齐帝的最宠爱的孙子,封广阳王,平生最喜好美色,将美女掳来命其浓妆服侍,允诺服侍得好可以放归,并骗美女醉酒之后奸之,一逞兽欲之后骗她洗沐过后便放她回家,待美女欢欢喜喜洗沐一新出来,登时被被人拖至‘白羊厨’内捆缚之后活活上笼蒸熟!他生平最喜看美女蒸后面部扭曲宛如露齿含笑的模样,对否?并举行‘白羊宴’,命下属都来会宴,不吃者拖出去乱刀砍死,言语有得罪者也拉出去杀,并将他们的妻女掳来烹制成白羊宴,这般白羊宴几乎三五天就要举行一次,可是真的?他的妾室没有留过一年的,唯一一个为他生了儿子的妾室在生下儿子后,被取放尽身上的血练仙丹,以求永生,此妾死不瞑目。”


    她看着刺客:“这些就是你们为之效忠的主子!”


    她站起来,目视远方,杀意森然:“杀光他们!一个不留!他们不死,我便将齐帝陵寝炸灭,让齐国先帝尸骨无存,永无葬身之所。”、


    不见她如何用力,一枚小巧的圆珠自她手中激射而出,圆珠落处,巨石应声而崩,碎屑纷纷,震耳欲聋。


    七名刺客们无声站起来,朝步步屈膝一跪,不作二声消失在树林中。


    再次上车时,众兵将早已不复当初礼仪上的尊敬,个个低头轻步,那是一种由内心而发的敬畏。


    汤沐德面色肃然,而心中早开了锅,久久不能平静,他不再随意与步步拉扯闲话,只是一个人骑着马,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这位年轻的皇后看似善良而娇嫩的身躯里藏着一个冷酷无情的魂魄,这对大尊国来说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车行接下了一路平静,汤沐德刻意绕开了兵祸较为严重的西北方,取道东南官道前进,虽然难免经过兵灾之地,但路上皆是荒凉如此,倒也不显得触目,路上又遇上几次刺杀事件,步步观来者身手,不再下车解围,于是汤沐德下令格杀勿论,待进入大尊国本土后,便不再出现刺客,寒冬朔月里寒梅暗香,这一路虽然艰难,有时却也风和日丽,雪满松巅,一派和平。


    步步自有记忆以来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上真况,看得十分出神,每到一处景点,必定要下车问明此处的景点来历,或是百姓穷富,汤沐德一一回答,当然,关于百姓穷富这一点,汤沐德的回答常常是:“我皇英明,百姓安泰。”步步或问得紧了,他便答:“兵灾之祸历来有之,在我皇庇佑下不出十年,必定重现盎然生机,娘娘不必担心。”既巧妙地颂扬了新皇,也隐讳地道出了大尊如今的局势。


    玉恒自然也没有闲着,他常常在车中备了笔墨,将美景或是百姓困苦之像一一记下,有时也将步步对此提出的处理意见记下交与当地的地方官员,命他们斟情办理,不管步步的意见优劣如何,在玉恒看来都是她开始独当一面的开始,成与不成是另一回事,步步渐渐开始离不开他,他担任着笔吏,同伴,好友三责,有时四目相对时,又另有一番另样情愫,因而,此行路程虽长,对他二人而言也并不枯燥。


    就这样,走走停停,到得大尊都时已经将近三个月过去了,饶是故意拖延路程,作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待见到立于大尊京城守候已久的皇帝时,步步仍旧不由得有些脚软。


    那一日,大尊京正是大雪纷扬,雪舞纷飞中,玄衣琉冠的他站在城门下对她凝视良久,笑容如梦,三军旗立,万籁无声,一世君皇,风采如此倾世。


    “乐也悦也,苇衣归向,我心宓喜,复见子相。”他朝她伸出手来:“游子思归,乐见巢梁,旅人当归,其心羊羊。”


    真高兴啊,芦苇向一个方向摆动着,我心里平静地喜悦着,今日又见到你容颜,游子想要回家了,想看到梁上的燕子又回到去年的旧巢中,旅人也该回来了,想起家团聚该么多喜气洋洋啊。


    很奇怪,没有听过这些诗,但她直觉地察知了这诗的意思,似乎许久以前跟着他念过一遍又一遍。


    又似乎,红梁绿柱的学堂中,书声琅琅,她曾在那里经历过多少的淘气孩子的故事。


    不期然地,她对着他张开了双臂,笑得欢畅无比:“游子思归,乐见巢梁!”


    那俊伟的皇帝眉间全是喜悦的笑,身边的少年郎却黯淡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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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抱歉隔了这么久才更新,这文也确实更得太大逆不道了,嘿嘿,我新年的愿望就是,请让我日更吧! 更多小说请到新小说巴士网newxs8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