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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作者: 灵琲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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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5章


    玉茗阁一直是夜映月的人无法接近的地方,连她平时都不能多做逗留,更没有机会深入这个地方。


    而这一片曼佗罗树,比她想象的要宽广得多,几乎是一整片树林,若不是慕容唯情过人的轻功,坐马车也要走上一个时辰。


    隐去眼中的惊讶,目光落湖边,早就停了一艘画舫,站在船头上的人正是蓝哲。


    慕容唯情垂眸一直静静的注视夜映月,每一个眼神,每一次挑眉,甚至连每隔多长时间呼吸一次,都留意着。


    只是……这人儿的眼眸内,再也没有他的影子,甚至连一个回眸,一个微笑也没有再给他,只管对着眼前的一切好奇。


    两人一起上了画舫,慕容唯情对蓝哲道:“命人开船,到月湖四处看看。”


    画舫小厅中,中间摆着一张圆桌,桌面镶的虽然只是一块普通大理石,贵这一块大理石是一幅天然的烟雨水墨图。


    只不过,这些名贵东西的吸引,绝对比不上桌面上白瓷碗中浓香的鱼粥强。


    看到粥,夜映月的眼睛已经闪亮


    慕容唯情把她放到桌子边的凳子上,他也在旁边坐下,伸手端起粥尝了一口:“温度刚好,这是才打上的新鲜湖鱼,只要鱼腹的肉,去了刺熬成,适合给你调理身体。”


    拔了一羹送到夜映月身边,夜映月没有拒绝,张口含入口中,拒绝没有用,况且她双臂上面真的受伤了。


    粥里面的鱼肉入口即全,粥汤鲜甜无比,而且居然没有加特殊的佐料,细想一下也明白,如今她已经是百毒不侵,加不加已经无所谓。


    享受着美男的服务,但丞相府的碗实在太小,夜映月还没有感觉,一碗粥已经见底,她还意犹未尽,伸出小舌尖舔了一下唇,眸子睁得大大的,看着慕容唯情开口说出第一句说:“我还要。”


    饿了二天二夜,一碗粥怎么能喂饱。


    慕容唯情拿起帕子,替她拭一唇角,才轻轻敲一下桌面。


    立即有人从外面端着粥入内,接过粥后,仍然继续亲自喂夜映月,看到她吃粥的时候,总是不经意的露出满足又可爱的表情,心中那份负重感才会减轻。


    只是这一会,夜映月的唇刚碰到粥,是黄鳝,马上退了回来拒绝不吃。


    慕容唯情以为是粥太热,放到口边吹了吹,又送到夜映月唇边,夜映月马上别开脸:“不吃没鳞的鱼,恶心!”这是上一辈子就开始的事情。


    “这黄鳝鱼补血最快,你的身体要尽快恢复,以后有得折腾。”忘情蛊,逢初一、十五便发作一次,每次都让她死去活来,瓷羹又送到夜映月唇边。


    夜映月还是躲开,恶心的东西死也不吃,站起来道:“要补血,可以找血液相同的人,从他人身上取血,再输入到我身体上就行,不要吃这个东西。”说这话幸好医圣不在,不然又非缠着她不可。


    只是慕容唯情一边给她苦吃,一边又不遗余力的讨好她,究竟有什么目的,小手突然被拉住!


    慕容唯情放下碗,神情很郑重的对夜映月道:“小月牙,以后你那些东西……不准再在外人面前摆弄。”


    他不管她脑子中还懂得多少东西,光凭着她的食人鱼,还有给晚秋、玉纤影的下药,她都会天下人都想得到的宝贝,甚至可以说是得小月牙者得天下。


    幸好见识到她厉害的人并不多,现在他要继续护她周全,等再些时日,她的武功再练好一点,再放手让她闯他才会放心。


    到那个时候她的武功了得,毒功了得、脑子了得,天下人都奈保不了她,他有点不能确定,到那时,他真的能放开手,让她飞……


    夜映月点头应道:“嗯……不吃这个粥。”这些都是小事情,答应也没什么,反正不吃那个恶心的粥就行。


    慕容唯情仍然敲了一下桌面,便有人送上的新的粥品,一连三碗粥落肚后,夜映月感觉好多,坐到窗口下面慢慢欣赏湖上的风景。


    渐渐夜映月发现,这画舫是绕着月湖在走,心中顿时明白,原来慕容唯情是找破解她那道题的办法,她说过了此题外无解,除非水月皇能满足她的要求,否则即便是她死掉,水月皇朝的劫难也不会停止。


    正午时间一到,夜映月的瞌睡虫便上来,抬起手不停的打呵欠,找了个能躺的地方躺下,合目而眠,却不敢深眠,周边声音是一点不错漏掉,衣袖中的匕首也悄悄滑到手中,小手紧紧握着匕道的柄,似乎才有一点点安全感。


    慕容唯情从外甲板上下来,走入小厅内,便看到缩在窗下长椅中的小身影,黑色把她衬托得更瘦小,面色苍白似雪,反而把她长长的睫毛映得更黑更长。双手空抱在胸前,更显得她的无助和孤单,没有安全感的人,才会习惯的抱着自己。


    是天空上孤影形单飞过孤雁,只要有一点点的声音,便能把惊得从高空上跌落下来,只小心翼翼的活着。


    慕容唯情也许不知道“惊弓之鸟”这个词,但是从夜映月身上,他能想象到这样的画面,更多是他与她之间其实很相似。


    他的脚步轻得踏在芦花上,芦花也不会点一下头,但是……夜映月还是被惊动了,在他没有伸出手前,兀一下睁开眼睛,戒备的看着他。


    大方的伸出手抱起夜映月,温柔的道:“我们到里间休息。”在夜映月看不到他的一瞬间,眼眸中掠过一丝丝狼狈。


    慕容唯情把夜映月宽敞的大床上,夜映月睁大眼睛伸手到她的腰间,轻轻解开冰色的冰纱外袍的带子,然后是才是黑色的罗裙,只穿着白色的中衣中裤。


    纤细的玉手还紧紧握着匕首,慕容唯情想拿开,夜映月却固执的用握着不放,固执的与慕容唯情对视着。


    完全没注意手臂上的伤口裂开,鲜红一点点的染上雪白纯棉中衣,而那点点的鲜红血迹却染了慕容唯情的深邃的眼海。


    目光落在夜映月纤瘦如柴的身体上,似乎透过中衣中裤也能看到她身体的伤口,修长的手指轻轻挑开中衣上的衣结,缓缓的裉下。


    连缠在手腕上的金环蛇和银环蛇,也自觉的躲到大床最里面,自觉的找一处比较阴暗的地方睡觉。


    两段纤细的玉臂上,暗紫的色伤口一累一累,似乎是被什么利器所伤,幸好伤口不是太深,而且已经上过药。


    只是这样的伤口一个人不太好包扎,所以夜映月并没有包扎,方才手臂上一用力,伤口便裂开,很多地方都在渗着血,幸好是不多。


    慕容唯情命人把干净的棉布巾放到水中烧,等凉了以后再慢慢的清洗伤口,这些伤口是昨天晚上的弄的,原来抵抗一次忘情蛊是如此的艰辛,竟要付出血的代价。


    边洗伤口边道:“小月牙,下次蛊虫再发作,唯情哥哥陪在你身边。”昨天晚上应该下去的,却担心吓着她,让她连最后一块栖身之地也没有,再躲一个连她也找不到的地方。


    大床上的人儿闭目不答,更没有大声责备他,揭穿他的虚伪,却清楚知道一件事,昨晚的事情还要再经历,而且还是最后一次。


    折磨,原来也可以是一件艺术品,可以慢慢的制作,静静的欣赏。


    慕容唯情努力的想让夜映月安心睡一觉,曼佗罗花香像催眠用的甜香,总在适当的时候散出,大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睡在画舫中大床上的感觉,就是像睡在一个巨大的摇篮,轻轻的摇啊摇,湖水中晃动的声音,就像是娘亲的摇篮曲,唯一讨厌的是附近偶尔经过的船只,船浆落入水中一瞬间,总会让怀中的小人儿轻轻惊动,不安的扭动身体。


    ……


    画舫轻轻行驶到繁华地带的时候,终于来了一名不速之客,丞相大人的喜好白色的爱好,实在是太多人的知道,通体雪白的画舫,当朝只有丞相大人才能拥有。


    甲板上摆着一张摇椅,慕容唯情坐在里面看书,夜映月则靠在他怕腿上钓鱼,旁边的小盆中已经有两尾小鲫鱼,来人的到访吓走了夜映月正要上钩的鱼,小嘴微微的嘟起一脸的不高兴,瞪一眼来你便趴在慕容唯情的腿上。


    但这不代表夜映月已经原谅了慕容唯情,她这只是一种友好的表示,告诉慕容唯情,她目前不会让他为难。


    来人不是别人,而是李素姿,及她的父亲李太尉,同来的人国还跟着一个雪漫天,都是她讨厌的人,懒理,正想起身却被慕容唯情拉到怀中。


    慕容唯情一身白衣,行云流水的优雅,俯视苍生的高贵,傲视苍穹的霸气从淡淡的气息中透露出。夜映月一身黑衣,更的显肌肤如雪,纤弱得惹人怜,行动举止与弱柳扶风,凤眸流转间一抹魅惑。


    两人紧紧的相互依偎而坐,冒然来访的三人,看着画舫两人紧紧的相依相存的画面,心中不由的生出一段感慨,月湖太小,画舫更小,根本容纳不了二人身上磅礴气场。


    李太尉只需要一眼就知道,眼前这两人绝非凡物,注定是要傲视苍穹,睥睨众生,神一样主宰着这片天下的命运。


    慕容唯情似乎也不想理会来人,眉头轻轻皱起:“李太尉,你是知道的,本相不用私人时间谈公事,请回。”这已经算是他最大的让步,不然会让蓝哲直接在半空中截人,或者像这丫头一样,用箭也不错。


    李太尉看一眼雪漫天,雪漫天似乎并不卖他的账,捡起被夜映月弃在甲板上的鱼杆,悠然的钩起来鱼来,完全无视这两父女的存在。


    见识到雪漫天的无情,李素姿不由的低头拭一下眼泪,慕容唯情却冷冷的道:“如果因为和亲的事情,那李太尉不必开口,此事是皇上与太子一同议定,本相无能为力。”


    李素姿轻轻的叫一声:“漫天哥哥……”眼眸中泪光点点,如雨中的梨花,娇弱惹人心痛。


    这女人又在装,夜映月一下子觉得恶心,雪漫天如果有点骨气,便应该离这个女人远点。


    雪漫天边看着鱼杆,连冷冷的道:“李小姐,本公子已经带你们来找丞相大人,我们之间那点兄妹之情也用尽,其它的,请恕雪漫天无能为力。”


    凤眉微微上翘,书卷气中偶尔出现一点邪。随意的摆动一下鱼杆道:“凝儿,那汉古美玉的玉佩,居说是你收了,下次你记得还给哥哥,好歹还是要给你找个嫂子的。”


    夜映月懒懒的窝在慕容唯情的怀中,轻轻的“哦”一声,她根本不知道忆霖或者寻兰把玉放到什么地方。回去找找再说。


    李素姿的面色一白,当天在画舫上,是她一心以为要踏入皇家,把话说得太绝,如今连条退路也没有,咚一下跪在地上:“丞相大人求你,不要让素姿去和亲,素姿可以入丞相府的,侍奉大人一辈子。”


    夜映月一脸冷笑,冷嘲热讽的道:“李小姐当初,可是宁愿死也不进丞相府吗?怎么,现在改变主意了。”想入丞相府,可以,得考虑下让她做什么呢?


    比夜映月还冷的慕容唯情,声音若冰霜的道:“小月牙,前两天府上一个丫头发疯,把府里的那些女人都杀的杀,伤的伤,你若没有练箭用的箭靶子,本相觉得李小姐不错,吊在大树上慢慢的射着玩,勉强能用。”


    杀的杀,伤的伤,箭靶子……吊在大树上慢慢射着玩……李素姿听到这几句话,面色都白了。


    早有传闻,丞相大人视人命如草芥,雪冰凝天性残暴,杀人如麻,原来传闻真的不假,竟然真的以活人为箭靶。


    再有在四月茶庄,黎云乐被鱼吃掉手的事情,早就传遍整个京城,那杜锦瑶、水璎珞二人被鱼掉,也是真的……丞相府简直是一个魔窟,而眼前的两人,便是魔窟的主人,大魔头与小魔女。


    幸好夜映月不知道李素姿的想法,不管怎么看,她与慕容唯情倚在一起,就外表而言,怎么着也是神仙眷侣。


    李太尉心中早就猜到结果,雪李两家原本交好,只因皇上一道圣旨,要把女儿赐给太子为侧妃,两家也断了关系。不想,突然间又让女儿去和亲。


    眼看下个月中秋节一过,便要出嫁天圣,急得走投无路,才求着雪漫天看在世交的份上,请他带他们见丞相大人一面。


    夜映月安慰似的道:“李小姐不必担心,听闻天圣皇朝的新帝轶步云刚登基不久,年纪跟太子殿下差不多,跟着太子将来是做妃子,跟着皇帝也是做妃子,何必在意是早是晚,而且又是为了两国和平,李小姐这是功德无量,保得两国和平,皇上与太子自然不会忘记李家,是好事啊!”


    突然,


    “你这死丫头,知道的倒挺多的,打听过。”


    雪漫天的声音冷不丁的传来,夜映月的心绷一下,是啊,雪冰凝那里会知道这些。


    见夜映月一时答不上来,雪漫天凤眸中有点得意,


    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呵欠,夜映月眯着眼睛道:“道听途说而已。”


    谁说她打听了,不过是随意的听别人说说而已,只是地点不是四月茶庄是在夜府。


    “道听途说?”雪漫天不解。


    夜映月笑道:“有空到四月茶庄坐坐,会听到许多有趣的小故事。”


    “原来如此,本公子,还以为你是专程打听过,了解得如此清楚。凝儿可曾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当然有,听到太医院的太医们说到永宁公主,就是母亲来的,据太医院的病历谱记载,生下太子妃姐姐时,曾大出血,疹断为此生不能再孕……”


    夜映月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瞬间,不知道是月湖上的天气变了,还是画舫上的人太多,空气变得好闷,沉得要压死人。雪漫天手中的鱼杆不停的抖动,回头瞪着夜映月:“你不说话,会成哑巴吗?”


    “你问,我才说。”


    夜映月正眯着眼睛笑起来,要一个人从天上跌入地狱,只需要一句话,她永远忘记不了忆霖的血渗透石桌的画面。


    “你还知道些什么?”雪漫天不顾有人旁边,只想要一个结果。


    “没有,我没心情打听这些无聊的事情,漫天公子有时间,自己打听吧。”


    这是天大的秘密,李家父女二人站在一边,惊讶的看着雪漫天,心中暗暗忖踱,照夜映月这么一说,他根本不是永宁公主亲生的,甚至可能不是雪家的孩子,那他是谁的孩子。


    偶尔瞟见李家父女的表情,夜映月倒觉得好笑,他们自己的事情都无瑕顾及,还有兴趣理会别人的八卦:“李小姐,若有时间好好的准备准备嫁妆,和亲远嫁,嫁妆丰厚些总是好的,想来皇上也不会怠慢李小姐,赏赐的嫁妆定是丰厚的。”宫中势利眼多。


    天圣的皇宫争斗,可比水月的皇宫厉害多了,特别是在轶步云登基的非常时期,因为未必有人愿意让根基未稳的皇帝坐享其成。


    天圣与水月之间的战争,是天圣一直内斗不断的主要原因,频繁的战事,让轶步云无瑕顾及朝中滋长的势力,这些人便能不停争权夺利。


    现在两国言和,于轶步云而言是好事,但是于某些人却是不容许的。


    要破坏这难得的和平,就只有毁掉带来代表着和平的人,李素姿和亲天圣,圣眷自然不断,但上断头台的机会也很大。


    雪长生说得对,两军交战缘于各为其主,死伤的士兵、将领是无辜的,该恨的是在背后挑起战争的人,处理完水月的事情,她是该好好的收拾天圣皇朝那些不断挑起战争的人。


    李素姿听到夜映月的话,明白慕容唯情是不可能帮她的,或者这本就是他一手促成的,已经领教过雪漫天的无情,她认了。


    只是她不甘,为什么两国的事情,要她一人来承担,而他们却还有脸取笑她,愤然的道:“丞相大人,打扰了,爹,我们走吧。”


    走着瞧,她李素姿不会让任何算计她的人有好日子过的。


    李太尉见女儿的态度突然改变,再看看慕容唯情,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们一眼,明天此事无果道:“打扰了,告辞。”


    冷眼看着父女离开后,雪漫天丢下手中的鱼杆,慢慢的走过来看着夜映月,似乎想她身上看出些什么。


    “你是雪冰凝吗?”


    “你说呢?”


    雪长生对她的态度,已经替她解释了一切,她就是雪冰凝,没有人能否认她的身份。


    雪漫天对着夜映月的眼眸,一直深深的看入去,那与他相似的凤眸在幽黑中清澈。


    他不明白,恨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完完全全的改变吗?


    连智商也能改变,还是真的如爹所说,她只是淡泊。


    慕容唯情的神情淡淡的,似乎不喜欢雪漫天靠得太近,淡言劝道:“漫天公子,请注意你的行为,本相不喜欢你靠得太近”他的身体能清楚的感觉到人儿的恨,还有她无奈的隐忍,袖中的匕首在蠢蠢欲动。


    匕首瞬间回到原位,夜映月抬起头问:“是因为他姓雪吗?还是因为他是首富?”他要一而再的从她手中救雪漫天。


    慕容唯情不答,雪漫天也瞬间退开,他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两人话间的意思,眼前这个纤弱不堪一击的小女子,确实有能力要他的命。


    两人间好不容易制造出的融洽,转瞬即逝,夜映月从慕容唯情怀中站起来,执起甲板上的鱼杆,目光却没有落在水面上,而是在天空的云层上。


    雪漫天摇摇扇子,慢慢的走到夜映月身边,低声道:“女人于男人而言,永远是附属品,价值只在床上,哈哈……”如愿的看到夜映月眼中的怒火,雪漫天狂笑着离开画舫。


    “雪漫天。”夜映月把鱼杆朝雪漫天离开的方向用力一掷,鱼杆像箭一样飞去,可惜没有击中雪漫天,而是落在雪漫天画舫的甲板上。


    雪漫天回过头,对着夜映月得意的一笑,才走入画舫里面。


    若是在雪域上,她一定会用火箭烧了她的画舫,夜映月站在甲板上,双手不由的紧紧握着。


    滴嗒滴嗒……闻声,慕容唯情坐直身体一看,夜映月的脚下,鲜血落在雪白的甲板上,像梅花一样盛开。


    而夜映月浑然没有发觉,完全忘记手臂有伤,只要一用力伤口就会裂开,心中的恨装得太满,早就忘记身上的痛。


    慕容唯情站起来,看着沉浸在仇恨中的孤独身影,想靠近抱紧她,脚步却怎么也移不开。人儿身上散出的气息,把他隔绝在她内心世界的外面。


    他与她之间,看得清楚,摸得到,只在这一切之间,还隔着一层透明的膜,他永远无法真正的靠近她。


    天空上太阳西落,天圣迎亲的队伍应该快到了吧。即便不一定是认识的人,却也是亲切的。


    蓝哲一直守在旁边,像个隐形人,他不明白主子费尽心思,好不容易跟那女子相处得好一点,为什么要为区区一个雪漫天,而又轻易的舍弃一切。


    莫非这女子一如当初,仍然是主子手中的一枚棋子。


    若只是一枚棋子,主子又何必花费那么多的心思计她欢心,游湖赏风景来讨好一枚棋子。


    慕容唯情命人往回走,刚一转身想拿药箱,只闻一声水响,再回头时,夜映月一直站着地方已经空掉,水面上除了一圈圈荡开的涟漪,只有被撕碎的夕阳倒映不停的闪动。


    慕容唯情还保持着回头的姿势,口中那句出现得太迟的:“不要。”变成无边的悲伤雾岚,弥漫在画舫的四周,这个孩子用这样的无声消失的方式,惩罚他吗?


    蓝哲惊讶的看着这一切,月湖表面上很平静,其实下面的水流却很急,那女子早就不知道被带到什么地方。


    “主子,要派人下去寻找吗?”


    “不必……”找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过了很久很久以后,天边只余下一线残光的时候,慕容唯情道:“回去。”她不会再回来。


    平静的湖水下面,水流的速度很快,夜映月放任她的身体往下沉,往未知的方向漂,纤弱的身体在水中像一根水草,随波逐流。


    闭上眼睛随着水流的方向随意漂沉,让流水冲走一切不该有的记忆,水流带她到哪里,她便从哪里爬起来,重新开始一切。


    当夜映月从水中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到了山下,抬头睁眼,只有满天的红霞,把湖水映得像血一样红,于一片血色重重中,不远处一艘画舫正朝她使来。


    画舫一直在她身边停下,画舫中有人走出来,蹲在甲板上伸出手道:“夜小姐,湖水冰冷,小心着凉。”


    ……


    翌日,四月茶庄有人传出丞相夫人游湖时失足落水,至今生死不明的消息,马上把全京城变成炸开的热锅,朝中立即又掀起一番波浪。


    熟知月湖的人都知道,除非水性很好的人,不然落入湖中九死一生。


    若再过三两日的时间后,还是没有丞相夫人生还的消息,那就意味着丞相夫人的位置,群臣们又要为此争得头破血流。


    雪长生早朝时没有看到慕容唯情,心中便感到不安,回府的路上突然听到众人的议论,才知道女儿落水下落不明,连忙让车夫调头去丞相府。


    似是知道雪长生一定回来,早早的就命宋夜在大门外面候着,见他一到便领他到捧月楼二楼的书房,书房内的东西一切如旧。


    当雪长生走入书房的时候,慕容唯情正坐在窗下,目光注视着小几上的棋盘,那是他与她还没有来得及下完的棋局。


    慕容唯情从昨天晚上就一直看着棋局,想从棋局中看出夜映月下一步的计划,她这一步下得太突然,让他措手不及。


    见到慕容唯情不急着寻找女儿,却不有心思研究棋局,雪长生不由升出一把怒火,冲过去伸手想拔乱棋局,慕容唯情随意的出手,轻轻的一挡,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拦住了雪长生:“这是她的棋局。”


    雪长生一愣,他自然明白,这个“她”指的是谁,但是这跟女儿失足落水有什么关系,难道女儿落水只是一个局,而且是女儿的局。


    两人都不再言语,而是默默的看着棋局,慕容唯情开口道:“她一直不知道,你我之间暗中的关系,独自在筹谋着为她娘亲玉姬报仇的事情,但是本相发现,她不仅仅是报仇那么简单,而是……毁灭。”她要毁掉水月皇朝。


    雪长生心中震惊不若五雷轰顶,他从不知道女儿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智慧,尽管不断的有人告诉女儿的成长、变化,但他的意识中还中停留在女儿六岁时年龄,天真、单纯、简单、快乐……善良。


    即便他亲眼看到这书房中,女儿的制造出来的东西,仍然当它是女儿平静生活中的一种喜好,可是现在有人告诉他,他的女儿策划着要报仇,要毁灭这一片土地。


    慕容唯情秉着一颗残忍的心,一点点撕破雪冰凝在雪长生心中,长久保存的天真形象。


    把三年来夜映月在丞相府的所作所为,一件不少的告诉雪长生,他是她的父亲,有权利了解他的女儿。


    而慕容唯情的目的很简单,希望能从雪长生口中知道,夜映月有可能出现的地方,他要阻止她的计划,不想看到她的结局如棋局中一样的结局,连她的性命也一起赔上。


    只是他不知道,一直护在心头上的人儿,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儿。


    雪长生更料不到女儿为了替母亲报仇,甘愿成一个魔鬼,虽然过里面有慕容唯情的意愿,但是他还是不敢相信,女儿会改变得如此彻底,完全是换了一个人。


    捧月楼中沉默了半天后,雪长生开口道:“凝儿若真的为了她的娘亲,她一定会在玉姬的忌日上出现,至于……”他想让慕容唯情继续照顾女儿,以女儿现在的能力,也只有他能控制。


    慕容唯情闭上眼睛,希望那个孩子真的能出现在忌日上,起码在她的计划启动后,他还能护着她,不让人任何人对她下手。


    无论她平时多强大,每个月还有两天是弱得不堪一击的,特别是,她的计划如果安排在中秋节那一天,他必须让她安全的离开皇宫。日子是一天一天的过,丞相夫人的消息如石沉大海,朝中众臣是蠢蠢欲动,但还不敢明着行动,毕竟上次出现过一次,丞相夫人被毒蛇咬,还不是被医圣救过来,还是再等等才说。


    但也有人是迫不及待的,新上任的户部尚书周大人,第一个把女儿送入丞相府,希望女儿能一举夺下丞相夫人的位置。


    丞相府前院的待客大厅中,慕容唯情坐在主位上,周尚书坐宾坐上,身边着着他的小女儿,正是荷花节上被夜映月差点一箭射死,最后被踢下画舫的周小姐。


    此时一双含情目偷偷打量着慕容唯情,想不到传闻中的魔鬼丞相,竟然长得如此俊美,难怪有那么的名门小姐会不顾一切也要入丞相府。


    听说府上的女人不久前全都没了,外面的人都暗传中丞相夫人杀的,那些冤魂聚在一起,把她拉入水中淹死。看着主座上绝美无双的男子,面容虽然冰冷,但量现在丞相夫人没了,她应该会得那丞相大人的青睐吧。


    周尚书从听闻夜映月落水当天起,便把女儿周颖叫到书房,细细的说明此事,那丫头是死活不肯,今天还是以她娘的份位压她,才肯乖乖的跟他入丞相府。


    眼前的情形,这丫头是被丞相的外表迷住,希望她能争口气,能一举夺得慕容唯情的宠爱,坐上丞相夫人的位置。


    若那金雕食月的天象成真,她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那时周家就是皇亲国戚,谁还敢瞧不起他们。


    这父女二人各怀心思,完全没有注意到主位上的人,眼中冰冷得能杀人的眼神:“周尚书有话请说,若无事本相还有公务处理,不便作陪。”


    宋夜站在旁边,眼前一对父女的心思,明眼人一看便明白,等着那女子回来怎么收拾她。


    尽管外面关于那女子已死的话,传得沸沸洋洋的,主子除了那女子失踪的第二天没上朝,每天还是照常的生活,连元帅府也没有任何反应,他心中就确定,那女子正在某个地方活得好好的。


    周尚书恭敬的道:“丞相大人,下官也说了丞相夫人落水身亡的事情,心中甚为难过,大人又日理万机,大人又是水月的骨干,下官恐丞相大人身边无贴心的人照顾,累坏了身体,特把小女带到府。”


    暗递给女儿一个眼神,周颖立即碎步走出盈盈施礼:“小女子见过丞相大人,丞相大人万福。”


    慕容唯情如没有看到一般,端起茶杯,掀开杯盖轻轻吹着浮在上面的茶叶。只是一个寻常的动作,竟让周颖看得忘记了神,保持行礼的姿势不动。


    周尚书见女人失态,而上面的男子又不为所动,站起来道:“这是小女周颖,今年十六岁,不求大人给她什么名份,只希望丞相大人把留在身边,让她照顾你起居,下官也好安心。”手肘轻轻撞了一下女儿。


    宋夜的冷面差点保持不住,这父女二人是演小丑吗?弄出这么滑稽的画面。


    寒眸轻轻转动,慕容唯情淡扫一眼落在别处,周颖的心立即跳得像四处乱溅的炮竹,紧张又欢喜,只听他淡淡的道:“还不错,这月二十七送到丞相府,丞相府确实是冷清点。”


    宋夜在心中叫道:“不错什么,连看都没有看。”看来是没有女子能入主子的眼。


    论世间,除了女子能站在主子边,他还真想不到还有什么人。


    周家父亲正要高兴得似是上天堂,下一句话让他们从天堂上跌下落,慕容唯情对过身对宋夜道:“宋管家,日后若再有人要往丞相府上送人,你看着要可以,就直接通知他们这月的二十七送来,过了时间就算了。”看那孩子有没有反应。


    此话一出,周家父女立即傻了眼,周尚书没有意识的道:“丞相大人,你这是……”他是问女儿的位置是什么?可是慕容唯情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茶杯一放便离开了大厅。


    宋夜上前笑道:“周尚书,恭喜恭喜,回去准备一下送周小姐入府吧。”当丞相夫人的玩具,荣幸啊!


    那周尚书一举成功送女入丞相府,其他大臣马上开始行动,不甘落后把女儿送入丞相府,丞相府门一时热闹如闹市。


    到二十七这一天,前来送人的轿子,差点把丞相府的大门挤破,宋夜连忙在大门外面加派人手,才算是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安排好一切后,暗暗好奇,不知道那女子知道了,会不会被气得跳出来。


    丞相府那边忙得热火朝天,慕容唯情的马车与元帅府的马车,却出现京城郊外的二十里外的百叠崖,雪家世代居住在月城,百叠崖下面正是雪家的祖坟。


    同行的还有永宁公主、雪漫天,容嬷嬷,两个丫头,几个小厮粗使,待众人掀开车帘子一看时,不由的眼前的画面惊呆。


    慕容唯情第一眼便看到,卷缩在墓碑后面的小小身影,纤细的手臂抱着双脚,头枕着膝盖安然的入眠,不由的颤抖着声音叫道:“小月牙儿。”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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