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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4章

作者: 灵琲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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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4章


    天圣皇朝二百一十八年,文帝轶步云登基四年,九初九天峰祭祖大典,只见山下早已经戒备森严,禁卫军三步一人五步一哨,可见皇家对祭祖大典的重视,彰显出皇家的排场。


    百官早早便恭候在通往祭坛的天道入口,分文武两列分列于大道两边,只待皇帝一到便随驾前往山顶的祭坛。


    按天圣皇朝的律法,每逢祭祀,特别是祭祖之祀,朝臣与世家的子女亦需伴驾而行,更有陪祀执事官巡查,但凡有涕唾、咳嗽、谈笑、喧哗者,无论宗室、大臣、官员,既可指名题参。


    因此,此时虽然天子未到,但队列中地没有人发出一丝声音,如同此间从未有人类打扰一样。


    突然,前方一阵礼乐声传来,天子驾到,文武百官蓦然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岁,原天圣国运昌隆,福泽万代。”齐呼的声音震动整片山林,惊起飞无数,天云为竭。


    “众卿平身!”


    道出此言的声音,仿若梵音低吟,清净微妙,令闻者愉悦,也有着深沉如雷声远播,不失威严。


    抬头望去,少年天子驾到,一身青龙盘旋在上的明黄龙袍的男人端坐在龙辇中,金色的皇冠将他的墨发高高束起,前后珠帘遮住帝王的龙颜,若隐若现间不怒而威,金冠上如穗的金丝绸带垂两侧,凭添出几分邪魅。


    龙辇缓缓在入口处停下,文帝轶步云从龙辇中走出,站在辇驾之上,长身玉立,龙威阵阵,其侧脸如同刀削般的完美精致,棱角分明,却也有着如狐一样的媚在内,寒星一般的眼眸,明净中难觅一丝人之七情,挺直的鹰勾鼻下,绯色的唇透出如冰的冷峻。


    看到轶步云的第一感觉,此人绝对是那人中之龙,天生帝王无情相,只是眼眸中到底沾染上孤独无依的凄婉,一丝不甘不经意间流露而出。


    轶步云雍容尊华的身影走下龙辇,领着文武百官一齐,沿着修整过的天道盘旋而上,一直步行至设在天峰之巅的祭坛。


    上面祭祀之物一应俱已准备好,七彩的旌旗随风飘舞,猎猎作响,天圣的大祭司与祭师们,早于十日之前在此斋戒护坛。


    轶步云领着文武百官来到祭坛,长身玉立于祭坛前,俯视祭坛下面诸臣,开始根据百官的官职家及世,按排他们以角、亢、氏、房、心、尾、箕七星宿在星空的方位站列,其形如龙。当然能,站这七个方位的,只天圣重臣望族,方有资格入列。


    “心位,夜氏一门。”


    当点到心位夜氏一门时,下面的人群中不由的一阵哗然,当朝丞相南宫沧出列,上言道:“回皇上,夜家一门已经无人,按理应该是墨……”一道清冷、威严、尊贵的女音打断这位丞相大人的话,众人不由的一惊。


    “谁道我夜家无人?”


    诸臣与众家眷、世家子弟无不抬寻视,只一名女子从队伍中行出,与众人一样的祭袍,白色的罗裙,外罩一件秀明的黑色的冰纱薄衣罗衫,臂上缠着黑色的挽纱,耳后的轻巧小髻上,压着一朵白色的宫花,这样的衣饰与随行的女眷无异。


    但是,穿在眼前这名女子身上,却显得尊贵无比,仿佛是用天下最名贵的衣料精制而成,每一步都尊贵无比,让人不由的肃然起敬。


    看着渐行渐近的身影,即便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众人眼内还是露出毫不掩饰的惊艳,就连轶步云无情的眼眸内,亦闪过难得一见的潋滟之波。


    此女仿佛是天上来的仙子,偶尔下凡之人间,正在此间散步欣赏人间美景,众人惊得连气也不敢出,唯恐惊扰飞天上的来客。


    只见那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独自一人走到心位上一站,睫羽轻抬,凤眸流转,淡淡而视,瞬间散发出威慑天地的气势,即便只是独自一人站立于心位之上,亦能撑起万人之势,压倒前面已经站好的四大家族。


    南宫沧不由的道:“何人敢扰乱祭祖大典?”


    女子的眼眸中笑意浅浅,突然一收,众人一惊,只见她从容自若看过众人,缓声慢语的道:“夜家奉旨坐镇心位,何来扰乱之说。倒时丞相大人无故出言打断圣言,扰乱圣典,是否仗着是两朝元老,藐视帝威?”


    皇帝现在最忌讳的不就是这一点,别人对他的不敬。


    藐视帝威,这一顶高帽当众盖到南宫沧头,可不是小事,特别是祭祖这样的大典上,皇帝可是有权利命令他问祀的执事官就地处决。


    轶步云看着眼前妙龄女子,举手投足间的尊贵优雅,胜过皇室公主不知道多少倍,问:“夜大将军、夜少将军四年战亡,夜夫人为夫殉情,亦于四年前仙逝,一门忠烈皆惜逝,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敢问姑娘是何人,为何说夜家还有人在?”


    女子独立于心位上,昂首挺胸,目光寒冽扫视众人后,对着天子下跪道:“夜家女儿……映月,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是夜家小姐?”轶步云不由的向前两步,语气中仍然是无心无情,但那小小的两步,足以让人感觉到他的激动、喜悦。


    不错眼前的女子,正是从水月皇朝赶回来的夜映月,由于时间仓促,不能提前面见圣驾,只好随着队伍展转来天峰山,与百官一起守候这天子的出现,今天便要除去天圣三大祸害之一的——丞相大人南宫沧。


    “回皇上,臣女正是……”


    南宫沧怒目一瞪,抢言道:“放肆,谁能证明你是夜家的女儿,自来没听说夜家有女儿,当年夜大将军他们出殡之时何以不见,为何时至今日方出现?”目光怒中带着探究,这小女子沉寂几年,今日出现怕是另有目的。


    夜映月站起来转过身体面对着文武百官,解下脸上的面纱,淡淡的道:“四年前,父亲大人,家母,还有兄长仙逝之时,映月年方十岁,一夕间失去所有的至亲,早已伤心得病倒,连为他们守灵的尽孝道的机会也没有,映月只好守孝三年以补此生遗憾。”


    此番话在情在理,一个十岁的孩子不能守灵尽孝,并不足为怪。诸臣中有人默默的点点头。


    南宫沧却冷笑道:“姑娘,此番话虽在情在理,但是并不能证明,你是夜家小姐,除非你能拿出更有力的证据,证明你的身份,不然……扰乱大典,可是死罪。”场中即便有人认出,亦无人敢与他作对。


    正在这一时,只见一名金铠铁甲,看起面目十分书卷气,却一身英武大气的将军从守卫的队伍中走出来,跪到轶步云面前道:“回皇上,微臣杨卓航可以证明……她便是夜小姐。”


    大臣们不由的点点头,杨卓航的认可十分的有利,他的父亲杨威是夜狂手下的一员猛将,而杨卓航亦自小出入夜府和军营,认识这夜家小姐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


    南宫沧看一眼杨卓航,对他心中早就有排除之心,夜家军一战大败后,残余的部队他原本打算编入已用,不想皇上却抢先一步,封杨卓航为抚远将军,由他统领夜家军残余下近三万士兵。


    这支残存的夜家军队,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抢下,不然会成为他的心腹之患,满脸大义凛然的道:“单凭将军一人怕难以服众,本相由来没听说夜家还有一名小姐,今天突然出现在大典上,恐是背后有人暗中操控,扰乱视听。”


    南宫沧话中的意思是,这是杨卓航暗中操纵的,意欲借着夜家后人之名,提高名望,或取人心,博得皇上重用,壮大现在的队伍,或取更多的权利。


    夜映月不以为然,杨卓航冷冷一笑道:“当然,单本将军一人词,确实是不能令人信服。相在朝将在外,丞相大人不曾见过夜小姐不足为怪,但是夜家的人不可能不认识他们小姐。”


    南宫沧:“不知还有何人为证?”


    杨卓航道:“夜家的旧仆们,皆可以作证,还有夜夫人的娘家颜大人一家可作证。还有夜家军残存下的将士们可以作证。”南宫沧还真当夜家都死绝了么,今天就让夜小姐杀他个措手不及。


    南宫沧还要开口说话,轶步云却道:“先帝还在时,朕以太子身份迎接夜大将军回朝,曾见到一名小女孩坐在夜大将军怀中歌唱,据说是夜大将军为了给战亡的英魂,指引回家之路,不知道那女孩是否便是夜大将军的小女儿。”


    以歌声为战亡英魂指引回家之路,这句话引起了很多人的回忆,朝中一名忠于皇帝的臣子不由的道:“回皇上,臣也曾奉旨亲自出城迎接夜大将军归朝,确实是有一女孩从在他怀中唱歌,而旁边的老百姓也说,这是夜大将军的女儿。”


    那名大臣停了一下说:“虽然那时没看清楚那小女孩的面容,但是那首歌的歌词,臣是一点也没有忘记,不若让眼前的女子再唱一遍臣定能区别出真伪。”


    轶步云亦点点头道:“朕亦记得那旋律。”


    杨卓航亦插话道:“因为夜小姐自小体弱,只会在夜大将军归朝时,才会出门相迎,所以认识的人不多,而且能把这首歌唱完整的亦只有她一人……”


    “杨将军此不通,若有心想学的话,自然也能把首歌唱完整,大家说是不是?”南宫沧淡淡的打断杨卓航的话,继续道:“若没有更充足的证据证明,本相便要命人以扰乱圣典之名,处冒充将门之后的女子以火刑。”


    夜映月一直安静的站在旁边,随杨卓航与南宫沧两人在一起周旋,目前杨卓航所提供的证据,确实不能充分证明她的身份,因为她要的人还没有来,目的不过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从水月京城一路赶回到天圣京都圣城,又再从圣城赶往天峰山,有太多的事情来不及准备,所以她还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只要人一到齐,她的计划便可以实施,现在就让他再嚣张多半个时辰。


    正在这时,一名二十左右的公子走列,夜映月不禁看过去,眉头不由的皱一下,怎么是他,颜家的独子颜子恺,圣者颜公子好寻花问柳,正天眠宿柳花花公子,他想干什么?


    只见颜子恺走到天坛前跪下道:“参见皇上,颜家子恺可以证明,这确实是子恺的表妹,夜家小姐夜映月。”然后一双桃花目扫过夜映月曼妙的身材,接着道:“子恺自小与表妹指腹为婚,是断不会认错自己的未婚妻。”


    听到他的话,众人心中一片哗然,夜小姐这样的人才,竟然许给了颜子恺这样的浪荡子弟,真是可惜啊。


    连轶步云也不由看了一眼夜映月,见她一脸的淡然,丝毫没有为自己辨解之意,心中反倒为她着急起来。


    若不是收到夜映月的暗示,杨卓航狠不得一拳打扁他,连轶步云他都觉得配不上夜映月,凭颜子恺这种人渣连提鞋都不配。


    南宫沧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坏事的,不由狠狠的瞪着站在祭坛外面的颜家人,颜子恺敢坏他的事情,他一定不会放过颜氏一门。


    颜家掌权的颜如君收到南宫沧的警告,连走出列道:“虽然确实是有婚约一事,但是臣自来没有见过夜家的小女儿映月,一下子也无法确认她是不是月儿,是小儿一时太情心急,还望皇上恕罪。”夜家早已失势,当然是投靠南宫世家比较妥当。


    颜如君这样想着,却不知道南宫沧恨不得杀掉他,只见轶步云淡笑如风的道:“若如颜卿家所说,夜家是真的还有一个女儿,朕心中的愧疚感也轻了不少,至于眼前的女子是不是夜家……”


    噗的一声,突然一名六十多岁的老者倒在地上,老人家倒在地上也不顾,只管盯着夜映月不停的看,苍老的脸上是禁不住的激动,不等有人出声斥责,夜映月已经一点地飞过去,亲手扶起老人家,担心问:“沈爷爷,你有没有摔伤。”


    这老人家不是别人,正是夜家的老管家沈安,圣城中人称沈伯,当年也随着夜家先祖上过战场杀过敌的人物,在场的人中自然有不少人认得。夜家败落之后,他不得不到了墨家谋生,方才他真是从墨家的队伍中摔出来。


    原因自然有人猜着,墨家的人本就要代替夜家坐镇心位,自然不准他出来证明,估计是在挣扎中不小心让他摔出来的。


    只见沈伯扶着夜映月的手站起来,一边连声道:“小姐,沈爷爷没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两人一起到轶步云面前,缓缓的跪下道老奴沈安叩见皇上,其实要证明小姐身份很简单,将军生前十分的喜欢小姐,不亚于少爷,所以夜家族徽,除了少爷身上有外,他在小姐身上也有同样的族,老奴记得少爷的在左肩,小姐是在右肩,此事只有夜家的人才知道。“


    场上不由的掀起一阵轩然大波,拥有夜家的族徽,就意味着夜家小姐,同样有接管帅印的权利,成为夜氏家族的掌权人。


    轶步云心暗喜,面上不露声色的上前两步道:”如此说来,只看一看有没有此族徽,便能证明夜小姐的身份。“


    ”确实如此。“沈伯跪在地上道。


    轶步云从祭坛上走下来,对夜映月道:”既然如此,夜小姐可愿当众检验,让大家亲眼见证。“要一名养在深闺中的女子,当众露出肩膀,这等有损名节的事情,确实是难为她,但以后一定会补尝她的。


    梵音般的声音突然靠近,夜映月不着痕迹的退开一步,不习惯轶步云身上龙涎香的味道,总有一个淡淡的味道在身边徘徊,从容自若的道:”臣女没有异议,不过能否请再给臣女一刻钟,臣女还需要等一个人到来,才能让大家看到身上的族徽。“


    ”这是为何?“轶步云上前一步,夜映月退离,让他有淡淡不的悦。


    南宫沧却迫不及待的道:”启奏皇上,依老臣看,这名女子分明是在拖延时间,她的手臂上根本没有夜家的族徵,还是拿上,以免耽误祭祖大典的吉时。“绝不能夜家死灰复燃,若让夜家重新拿回帅印,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废。


    只见夜映月不慌不怕的道:”回皇上,臣女从奚山赶回圣都之前,曾经潜入水月京城数月,为了掩饰身份,用了特殊的药水遮住肩膀上的族徽,需要等一人送来药水涂上后,方能让大家看到肩膀上的族徽。“


    ”原来如此。“轶步云若有所思的道。旁边的南宫沧听到此话后,眼眸中不由一滞,将信将疑的看一眼夜映月,眼神变得有些凝重。


    杨卓航没有错过南宫沧,不由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道:”回皇上,臣可证明夜小姐的话是真的。此行夜小姐的收获不小,祭祖大典结束后,怕还要耽误皇上一点时间,留下看一声好戏。“语气中充满对夜映月的敬佩之情,话到尾音之时,别有用意的看了一眼南宫沧。


    经杨卓航这么一提醒,轶步云已经领会到其中用意,看来这位夜小姐是有备而来的,目标自然眼前这位不可一世的丞相大人,断掉他就等于断掉太后的一条腿,那他就有更多的时间夺回一切。


    ”既然如此,丞相大人,再多等一刻也不防,反正若是假的,此间戒备森严,量她也逃不掉。“


    ”臣认为没有此必要,皇上应以祭祖大典为重,不应该为这等小事而误了大典的吉时,影响到国运。“


    夜映月冷冷的嗤笑一声,不冷不热的道:”兵法有云,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这关系到百姓生死,国家存亡的事情到丞相大人这里,成了小事,请问在丞相大人眼中何为大事。“


    走到祭坛中间心字的位置上,夜映月回身对众人道:”七星宿中心位,关系的不只是夜家的荣誉,而是国家的安危,因为站在这个位置的是兵,何谓兵,护国者也,把保家卫国的将士弃之不要,即置国家安危天不顾,乱世之时,非君道。“


    南宫沧竟然妄图用墨家代表,即便不是夜家,也绝不可能是墨家,墨家是有钱,但用钱买不到国家的安危,不过是墨太后为提高她身份而已,简直异想天开。


    场中诸臣以及各大世家,终于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夜映月身上,能说这样一番大义凛然之话,这个养在深闺中的小女子绝对不简单,对她的好奇也不由的多了几分,夜家的小姐葫芦究竟卖的什么药。


    轶步云无情无心的眼眸,又凭添了一抹色彩,对眼前从容自若女子不由的刮目相看,雍容自若的道:”朕,一直把边城的将士放在心的位置上,从不曾考虑他人。“


    这话算是给墨家一个警告,墨家只是天圣进钱的铜商,别妄想凭着太后之力,爬上天圣政治的舞台。


    果然,在场的人不由的暗暗变色,对目前朝堂上又开始一番新的评估,这夜家的后人出现,说明皇上手中的力量又开始增加。


    墨家现在的掌拳人墨方的面色不由一暗,目光狠狠的着祭坛上一身清华的女子,目光疑惑的看着站在离他不远的儿子墨颂扬,这是他最得意的一个儿子,天下闻名的三公子这一,只是对朝堂之事一直不上心,看来是不能再放任。


    而墨颂扬看着一天人般的身影,心中有说不出的安慰。


    回天圣的路上,二十多个日夜里,她一直是一字不发,始终把她自己关在房间内,不与任何人交谈,现在……终于从中秋之夜的阴影中走出,她的伤让他心痛,她的坚强让他佩服,所以……暗中帮了沈伯一把。


    听到轶步云的话,夜映月庄严的下跪,俯首叩头行着大礼道:”臣女代家父,守护在边城的将士,还有为国捐躯的将士们,叩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不错,轶步云还懂得适时的拉拢将士的心。


    南宫沧表面上神色自若,心中已经开始惴惴不安,特别是杨卓航那个眼神,还有皇帝今天这一番话,无不另有所指,今天怕是大难临头。目光落在夜映月身上,这女子的底牌究竟什么,能如此胸有成竹,胜卷在握。


    无视的南宫沧的目光,举目望去,山道上终于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步履轻快,奔走如飞,身影如流星赶月,眨眼间便来到夜映月他们跟前。


    众人不由的定眼一看,原来是名四十开外的中年妇人,大家并不陌生的,到夜家参加过吊丧的人,当日夜家一门尽去,便是这位妇人以主人的身份,招待前来吊丧的朝臣,连轶步云龙辇亲临,亦是她出来接的驾,因为夜家确实无人,所以对这名妇人有深刻的印象。


    来人没有马上见驾,而是把那女子拥入怀中,喜极而泣的道:”这些年,让月主子在外面受苦了,奶娘终于等到你回来。回来就好。“夜映月情不自禁的抬起双手,抱着来人。


    这是一手把她带大的奶娘,是忆霖的母亲,可是……夜映月不由的合上双眸,不愿意再往下想,拍着奶娘的背道:”奶娘不哭,我没事,这不是是好好的回来,以后……不走了。“本想说永远不分开,可是她不能再相信任何人,伤她的总是她最信任的人,好痛。


    轶步云此时对夜映月夜家小姐的身份是深信不疑,面上不由的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沉着镇静的道:”夜小姐,既然你要等的人已经到来,那现在就开始,以免误了祭祖大典。“


    ”臣女,遵旨。“


    一时间夜映月背对着所有人,前面则有杨卓航背对着夜映月,打开身上宽大的斗蓬,躲住祭坛前面那些人的视线,恨不得能让那些人全都离开,夜小姐冰清玉洁之躯,此时这些人配看的。


    轶步云亦不着痕迹的当在夜映月的前面,不让任何人窥视她的美好,她这样的才貌双全的奇女子,于天圣是绝无仅有的,对此心中有新的打算,女子执帅印,确实是难以服众,若能执凤印不失为一件好事。


    墨色长发轻轻拔开,罗衣滑下露出右边的肩膀,肌肤凝脂没有一丝的瑕疵,如最极品的羊脂白玉,肩膀的线条柔美如刀削,让人不禁浮想联翩,春心荡漾。


    那颜子恺恨不得把挡在前面的皇帝踢飞,虽然看不到美人的香肩,光想着都能让他垂涎三尺。却不知他的表情,全都让轶步云看在眼中。


    轶步云不由的暗暗做打算,颜家看来是不能留,夜家小姐这样的品貌,此能让这样的人糟蹋掉,得找个错处打发掉,不若收入后宫为己用,既不待薄夜家,亦不辜负这一代才女。


    只见奶娘从怀中飞快的掏出一个小瓶子,把里面的药膏轻轻抹在肩膀上,用手轻轻的搓洗,随着药膏的作用,一个黑色的纹身渐渐的露出,奶娘仍然重复着相同的动作,直到那整个图案全部露出在雪白的肩膀上。


    夜映月低头垂眸,看一眼肩膀上的透着几分妖冶的图案,红唇轻轻微微弯起,露出一个图案一样尊贵、妖冶的笑容,淡漠的小脸立即变得绝艳无双,美得惊心动魄。


    奶娘不觉的看得失了神。只听下意识的道:”月主子,好了。“


    轶步云马上移开身体,回眸一看,脸上立即进入迷失的中,夜家的族徽一朵盛放中的黑色曼佗罗,连枝叶妖冶的攀附,缠绕在夜映月玉一样的肩膀上,有说不出神秘、诱惑、邪魅……


    祭坛前的众人也不觉看痴,这确实是夜家的族徽,这徽不是纹上去的,而是在皮肤上划开一个小口,把黑色佗罗的花汁,注入到表面内,再用内功慢慢的化开,成为一朵曼佗罗的图案。


    或许图案上面会有一点差别,但是里面的曼佗罗的花汁无法作假,而整个天下亦只有夜家,能拥有黑色的曼佗罗,纹出来图案最大的特点是,它看起来是活的,是能生长的。


    眼前的这朵曼佗罗花,天下绝无仅有,这下没有人再否认夜映月的身份,连南宫沧也无话可说,却仍然道:”回皇上,夜小姐的身份既然已经确定,这心位当归夜家站着,只是才得夜小姐一人,是不是太单薄了点。“


    无须言明,南宫沧是想墨家的人与夜家站到一起,夜映月不由的冷笑一下道:”不劳南宫丞相担心,映月从来不是孤独一人,在我的身后,站着的无数为国捐躯将士们的英灵,他们与夜家同在。“


    夜映月的话刚落下,突然一阵狂风刮过,大得几乎要吹番祭坛上的供品,最后形一个风旋在夜映月身边徘徊,轶步云、南宫沧不由被逼得退出心位之上,似是无形的一股压力努力的把他们推开。


    而站在风旋中间的夜映月,广袖翻飞,像是要飘然而去,但是那傲然而立的气势,几乎要把不远处的天地都压在脚下,气势更是在天子之上。


    场中的人们瞬间相信,夜映月是有天圣皇朝无数战亡的英魂守护着,他们不能逆她,她的意见代表着无数死在战场上英魂们的心意,是不可逆的。


    轶步云虽被狂风逼开数步,但心中却充满安慰,登上祭坛,再次重复之前被打断的话:”心位,夜氏一门,永不改变。“夜家代表的是保家卫国的兵,意思是只的将门方能站到此位上。


    祭祖大典终于开始,是一个十复杂的过程,先是文武百官随着轶步云一起叩拜,三拜九叩首,跪拜完后。祭坛下面的的人一直跪叩不能动,再由轶步云献上祭祀之礼。献完礼后,轶步云变一直叩跪在祭坛前,礼乐响起后,祭祀才正式开始。


    只见一身黑袍的大祭司手中摇着银铃,随着清脆的铃声,念起了古老的语言,下面不家一群带着面具的人,跳着奇怪的舞蹈,整个大典的过程几乎要历时半天。


    祭典从辰时末(早上九点)开始,一直到下午太阳偏西颇多后才结束,众人方才能站起来,然后又是三拜九叩首,最后焚烧完全所有的祭品后,祭典才算完全结束,幸好她没有昏倒,而是一直坚持到最后,不由的捏了一下跪得酸软的腿。


    虽然已是九月,但对于气候温暖的天峰来说,气温仍然停留七月底,天上的太阳大得很,若不是夜映月学了寒功,估计早就不顾什么圣典、大典,早早就跑到某人地方躲起来,难怪父亲大人从不带她参加祭祖大典,原来全是为了她着想。


    轶步云完全没忘记之前的事情,站起来后对众人道:”据杨将军说,夜小姐参加祭祖大之前,曾潜入水月京城数,不知道夜小姐可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皇帝的话果然号召力大,众人霎时间把目光落在夜映月,完全没注意到旁边急得冒汗的南宫沧,而南宫沧着急的是他明明暗中派人去请太后出面,但人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太后也不曾出现,今天他是在劫难逃。


    在众人的目光中,夜映月缓缓的踏上祭坛与帝并立,下面的人虽然震惊,但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似乎她天生就应该站在这最高的位置上,凤眸淡淡的一视,气势能威慑四方,震住天上日月,压住大地苍生。


    夜映月没有马上对下面众人说话,而是转身对轶步云道:”皇上,帝者,戾也。身为帝王,厉,暴,威,严,能,缺一不可,但臣女认为还应该加上两个字,只有这样,才能成就一个‘尊’字。“


    轶步云亦为她的话一愣,这些话他亦之只在《帝王训》中看到,她是如何知道的,不禁好奇的开口问:”不知道夜小姐,你认为应该加上哪两个字?“


    回首,俯视祭坛下面众人,夜映月冰冷一笑道:”一是‘狠’字,心要狠,手段更要狠。二是‘绝’字,绝不留情,绝不留根。皇上若想看下面的戏,一定要答应臣女做到这两个字,若不然,臣女只有用自己的方式,替父亲兄长报仇,为惨死在沙场上的数十万夜家军申冤,报仇雪恨。“


    听到夜映月后面的话,不但止轶步云震惊,就连祭坛下面的众臣中,亦有人露出惊恐之色。她话中的意思是此事牵连甚广,要皇上狠得下心斩草除根,一个都不能留。


    见轶步云迟疑,夜映月不由的道:”皇上尽管放心,臣女已经布好局,两年之内,水月与金鼎都没有精力打扰天圣,你尽管放心的铲除朝中危害社稷的势力,匡复朝政,把大权握在手中。“


    虽然有点将信将疑,但是看到夜映月自信的表情,再加杨卓航昨天的汇报,他今天就决定赌一把。


    双臂一震,对着祭坛下面众人道:”夜家小姐,稍后所做之事,朕——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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