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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猛和杨啟之伫立在窗外，盯着周磊坐在那间小出租屋的床上仔细地抽烟，蓝白格子的被子在他的身后团成了一座小山，他在那里，就象是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忧郁野兽，每吸一口，就深深地皱下眉头。
“第十枝。”杨啟之悄悄说：“你不打算进去？”
王猛其实不是不打算进去，他是不知道进去之后能说什么，能做什么。按照之前的规律，他如果进去，周磊看得到他，意味着周磊快死了，如果周磊看不到他，那意味着这进去毫无意义，他是在这两个难题之间找不到共通点，找不到交集，所以踌躇不定。
“我进去能说什么，能做什么？”王猛反问道：“他又看不到我，我只是想来看一下他有没有什么反常。”
“这算不算反常？”杨啟之说。
“我之所以和周磊能成为朋友，就是彼此都很开朗，无话不说。我实在是疑惑他遇到了什么事，不肯给我打电话。或者，现在这个他是不是还对王猛有记忆。”
“按照时间来说，现在是2151年6月30日凌晨，他对你的记忆应该还停留在那个王猛身上。”杨啟之解释说。
“那在死神会议之前我打电话，他怎么不记得我了。”王猛说。
“你要知道，刚才是你打电话，不是那个王猛打电话，现在是有两个你在同一时间节点。针对你来说，他是没有记忆的，可是针对正在这个时间节点的那个你，他是完全有记忆的。就像是两套系统，两个体系，各管各的，互不相干。”
“我迷糊了。（..tw无弹窗广告）不敢肯定。”
“那个你给他的最后一个电话是什么时间？”杨啟之询问。
“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七月中旬。具体哪一天我不太记得了。我约了他，他领我去灵姑那里。后来，我在灵姑那里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变成了死神，然后第二天就来到了这里。”
“这个好办。”杨啟之说：“我们大不了跟着周磊或者王猛，让时间进展到那个阶段，也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你是想跟着王猛还是跟着周磊？”
“那个王猛的生活我了如指掌，跟着周磊吧。虽是多年朋友，可是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彼此之间很少联系，我对他的了解也真是不多。”王猛目不转睛的盯着周磊，头也不回的回答杨啟之的问题。
“那好吧，我给你交待一下规则，你只可旁观，不可介入任何一件事情。”杨啟之道：“因为这有可能使事情发生变化，而任何一个小小的变化都会改变当前的处境，这是严格不允许的。”
“蝴蝶效应。”王猛答：“电影里多的是这种桥段，我一直以为是文学家，编剧们的胡说八道，还没想到真有这回事啊？”
“对未知保持敬畏，我的朋友。”杨啟之笑道：“你不知道的并不代表不是这个世界的规律。道法自然，万物只有顺其自然才是……”
“道法自然，可是，人哪里敌得过有情本位。”王猛打断杨啟之的话道。
“我不和你争论，某天你自然会明白，然后心甘情愿，或者无可奈何的遵守这种规律，听你这话，我哪里还敢离你半步。本来牵扯到你的事情里面来，我已然犯了大戒了，若让你惹出事端来，我可不是十个脑袋也不够主管砍的。”
“怕了啊？”王猛调侃道。
“不是怕，是遵守规矩。”杨啟之严肃地回应。“现在的年轻人，总以为离经叛道是个性的彰显，却不知道迟早是要后悔的。”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只是觉得什么道，什么规矩，都离不开一个情字。”王猛争辩。
“你可以说桫椤城是婆罗门洲的，却不可以说桫椤城就是婆罗门洲。这就是原由。”杨啟之笑“我只随你，迟早印证。”
二人正争辩得激烈，却见周磊在烟缸里狠狠的掐灭了还剩下半枝的香烟，随手拖了一件外套，拉开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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