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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作者: 金庸新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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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靖雯一怔,看看他的脸色,小声道:“你真的这么恨她?我不信。”马如龙道:“我不是恨她,只是不想想到她,更不想听人提到她。”许靖雯一吐舌头道:“好了,我记住了,下次绝不会再犯,笑一下给我看。”


    马如龙被她逗笑了,那是开心爽朗的笑,在许靖雯看来,也是世上最迷人的笑,她并不知道,马如龙的笑颜几乎对所有人都具有同样的魅力,只是对女性尤甚而已,当朝宰相李实就被马如龙的笑颜所吸引,因此赏识他,并一直暗暗保护他。


    许靖雯道:“几年前我师傅带我到唐门作客,唐铃很喜欢我,让我住在她的闺房里,有天早晨,唐铃给我梳的头,她说我头上太素净了,便打开首饰匣找几样头饰给我带,我无意中看到一枝这样的金百合,觉得很好看,就拿过来要戴在头上,唐铃却变了脸色,抢过去藏在身上,哄我说那不是戴的,还叮嘱我对谁都不要提起,我以为是她情郎送她的定情信物,自己还羞的要不的,过后对我师傅都没说,慢慢也就忘了。


    马如龙“哦”了一声,沉思片刻,说道:“唐铃有这东西,五毒教那女人也有这样的东西,他们都是毫没理由地攻击我们的人,这里面大有文章。”


    许靖雯笑道:“你又犯了多疑症了。咱们只是在那屋子里发现的,屋子里可不止五毒教那个女人,还有唐九哪,或许是唐铃给唐九的。”


    马如龙道:“唐九一个大男人要这东西作甚?”许靖雯笑道:“用来骗女孩子的欢心呗,这你都不懂。”马如龙笑道:“我又没骗过女孩子,哪懂这些。[]”许靖雯道:“你是不用骗。你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两人又笑了一回,许靖雯忽然用两手把他的嘴捏紧,扳起脸恶狠狠地道:“我告诉你,以后不在我跟前时,把你这张老虎嘴闭的紧点。”马如龙道:“好。离开你以后我把自己饿死算了。”许靖雯脸又羞红了,跌脚道:“你……”她现在对“吃”、“饿”这类字眼极为敏感。


    马如龙正色道:“阿雯,你刚才说的也很有可能。”许靖雯得意地道:“不是很有可能,而是大有可能,简直就是这么回事。我跟你说,你是中了姑姑讲的故事的邪了,这种传说江湖中没一千也有八百,没一个是真的,你这样大智大慧的人,怎会糊涂起来?”


    马如龙笑道:“我缺的就是你说的那两种,净做糊涂事了。”他的神色又一下子黯然了,他和新月、和天星、和许靖雯之间的事都算不上精明,和大智大慧差着十万八千里呢,他只能算是一错而在错,再错而三错,根本的错误还在他和新月的关系上,但他又不认为自己错,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办法,而事实又证明他的确错了,这只能说是冥冥天意的判罚,也是他永远无法解开的死结。


    许靖雯猜到他在想什么,却没问,惟恐触着他的痛脚,马如龙顷刻间又回复了神采,笑道:“嗯,我现在也认为,这枝金百合就是唐铃的了,也就是你看到过的那枝,这也证明了这不是定情信物,否则唐铃不会给唐九。”许靖雯反驳道:“这也不一定。唐铃跟你一样,把这物事看的宝贝似的,唐九一定是从她那里偷来的。”


    马如龙笑道:“是送的还是偷的都无关紧要,只要能确定是唐铃的,就解决了我心里一大谜题。”许靖雯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马如龙解释道:“据我推测,这东西只能大门派里的显要人物才会有,唐铃在唐门中地位超然,有内掌门之称,所以她手里有,五毒教那女人应该是个小角色,她手里就不该有,我先前一直认为是她的,因为她是女人。结果就怎么也想不通了。”


    许靖雯笑道:“这就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可为什么只有大人物手里才能有呀?”


    马如龙道:“也许真是我多疑,但我怀疑这是某个强大的神秘组织在江湖中布下的诱饵,诱使一些显要人物上钩,然后通过这些显要人物控制上钩的门派,又利用这些门派在武林中兴风作浪,你想想唐门怎会敢向你峨嵋下手?就算加上五毒教也是实力相差悬殊,攻击你们等于同时攻击少林、丐帮,他们即便想自杀也不必如此愚蠢,一定是受人逼迫驱使所致。”


    许靖雯想想道:“这倒不无可能,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唐门和我们是有些小摩擦,也不至于以死相拼。至于五毒教,我们和他们从未打过交道,不过这两个教派一向都是独行独往的,怎会受人驱使?”


    马如龙道:“再大的鱼吞下了鱼饵,也就只有任人摆布了。”


    许靖雯又想起五毒教那名长老自杀前说的疯疯癫癫的话,以及他那如遇鬼魅的神情,不由得有些信了。她出神半晌,说道:“这事要想找出答案,只有找到唐铃,并设法撬开她的嘴了,你也不必为此烦心,这次少林和我们峨嵋找上唐门,他们一定得说出是受何人逼迫驱使,也就真相大白了。”


    马如龙道:“但愿如此,就怕他们只是吞下鱼饵,却不知钓他们的是谁。”


    金五伦留下看守庄子的四人已被唬掉了魂,无论白天黑夜,总能看到一个烟囱冒出淡淡的青烟。他们检查了庄子几遍,除他们外再无一人,他们也查了所有的炉灶,除了他们在门房用的外,也没有一个炉灶有火,而青烟冒出时,他们并没生火。


    “鬼!一定是有鬼!”四个人不约而同地想着,脸上均无人色,一个年岁稍大的人强自安慰道:“也许不是鬼,而是狐狸精,成了精的狐狸人是看不到的。”


    另一人反驳道:“成了精的狐狸人是看不到,可它们生的火又不会成精,我们怎么连火也看不到?这一定是地下的鬼在生阴火,冒出来的都是鬼火。”


    他这样一说,每人都怕得更厉害了,尽管没人知道鬼在地下是否生火烧饭,但面前的怪事也只有如此解释,白天还好,他们坚信鬼魂不会在阳光下显形,一到了晚上,他们就感到庄子内外有无数的鬼魂在飘浮着,四周都是鬼气森森,宛若置身阴曹地府一般。


    他们不敢擅自撤回,只好一到晚上,就用老酒把自己灌醉,躺在床上挺尸,希望鬼魂误以为他们是同类而不骚扰他们。


    苏无味轻轻撬开门房的门闩后,看到的就是这四个僵尸般的人,他一时还真没明白这是人还是僵尸,走到跟前擦擦鼻息才敢确定,他掏出一个竹管,打开塞子,放在四人鼻下,片刻之间,四人真的无知无觉间变成四具僵尸了。


    苏无味轻松解决四人后,又悄悄出来,全部人马都在庄外,他是进来哨探的,要先标定马如龙的位置,然后再一拥而上。


    院宇深沉,触目皆是无尽的夜色,溶溶若水,无声地流动着。


    苏无味如捕鼠的狸猫般,小心而又迅捷地接近每间房子,先在窗下静静谛听一阵,然后试试门是否从里面闩上,即便没在里面闩上,他也不放过,马如龙艺高胆大,睡觉时也未必插门闩的。


    他动作虽敏捷,搜索也利落,但庄子房间太多了,他又一直屏着呼吸,运使轻功,只搜到一半就感到神疲力乏,难以为继了。


    他靠在一面墙壁上调息养气,此时在黯淡的星光下,看到一个烟囱在冒出袅袅炊烟,他登即大喜过望,精神一振,又如狸猫般迅捷而无声地扑过去,他的心陡然间缩紧,他已贴近墙壁,却犹豫着是否入室一探,接近马如龙可不是件轻松事。


    他心里已断定马如龙就在里面,但没亲眼见到人总是有点玄,而一见到马如龙,能否全身而退又是问题了。室内不比外面,没有多少闪避腾挪的余地,入室容易,想出来就难了。


    他手探进怀里,摸到一筒暴雨梨花针,胆气立时壮了起来,有这东西在手,即便杀不了马如龙,至少也会让他躲避逃窜,自己就可从容撤出了。说不定运气好,能摸到马如龙床上,趁他睡觉时用这东西解决他,也是奇功一件。


    他心里又沾沾自喜了,轻轻推开门,两手握紧暴雨梨花针,右手拇指搭在揿纽上不,一触即发,他不敢再玩儿狸猫似的的身法,就地疾滚,扑到一张床前,旋即身子如肉球般弹起来,暴雨梨花针已对准床上。


    床上被褥整齐,无人。


    他握着暴雨梨花针转了一圈,屋里委实无人,他身上却出了一身冷汗,这一滚,一弹虽然姿势不雅,却是他一身武功精华所萃,即便马如龙看到,也会大赞一声好,却也耗去他不少功力。


    他进了灶间,却发现灶下无火,伸手摸摸,冰凉一片,至少一个时辰内这灶下没生火,可那烟囱的烟分明是从这灶下冒出去的,他感到后背冷嗖嗖的,虽没想到鬼,却也感到太过诡异了。


    他想了一会儿,却想不明白,疑神疑鬼地走出灶间,抬头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他登时亡魂皆冒,想也不想,一按揿纽,银光暴射,一筒暴雨梨花针全射了出去。 更多小说请到新小说巴士网newxs8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