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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作者: 金庸新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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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袍人把酒喝了进去,叹道:“愚兄的计划是每次只杀一个人,又要做得神鬼不知,让朱三那王八蛋以为是马公子做的,就会扑过去,当然只会扑个空,咱们再换个地方再敲掉他们一个人,就这样引得他们兜来转去,他们就无法找到马公子了,却不知是哪位朋友也和我一般心思,也干起同样的事,若只多杀两人还不要紧,但在三个相距甚远的地方杀三个人,明知室狡诈似鬼,一眼就能看穿这不是马公子做的,岂不是穿帮了。[.超多好看小说]”


    刀疤脸皱皱眉,脸上的刀疤便如山峦般隆起,说道:“大哥,马公子连凌峰都能斗得过,怎会被朱三这些人撵的到处逃?”


    锦袍人道:“马公子受伤了,朱三为了对付他,请出天字第一号的老杀星,三十年前的风婆婆你们都有耳闻吧?就是她!”


    那三人听后,心头一惊,都险些从椅子上滑到地上。


    小君在旁拍着小手笑道:“你们怕什么,那老杀星遇到克星了,马公子人称高人克星,那些绝顶高人遇着他,准没命活,凌峰,金顶上人,五毒教主,又添上一个风婆婆。”


    徐景升苦笑道:“你也知道这么多呀?”小君不好意思地道:“我是听师傅说的,现炒现卖。”锦袍人笑道:“马公子是名家克星已属公论,不过这次似乎克的费力些,自己反受其害,但那老杀星也还是被他克死了。”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花容三十年前做了一系列令人发指的血案,以后虽隐迹消踪,其声名至今犹足以震慑武林。


    徐景升还有些不放心,追问道:“那老杀星真的死了?”锦袍人笑道:“怎么?你怕她剁了你的黑手?她是死了,确切无疑,不过她的弟子还活着,也到处找马公子报仇呢?”


    胖子喝了杯酒,三口两口把一条鸡腿吃净,兀自舔着手指上的油脂,含糊不清地道:“马公子的朋友对头可都不少,现在又聚在一座城里,这里马上就要热闹起来了。”


    刀疤脸一直猛吃猛喝,此时才停住手道:“大哥,马公子确是人杰,可朱三那伙人也非善类,咱们为何要趟这混水。”


    锦袍人把三人酒杯添满,正容道:“三位兄弟只当为愚兄办事,不必多打听,我敬三位兄弟一杯。<strong>最新章节全文阅读.</strong>”


    三具尸体放在三张巨大的肉案上,胸膛已被剖开,血腥气味和臭气足以把人熏倒。


    朱三和乐广均屏住呼吸,仔细检视着,尸体运回后,他们马上着手检查,却没能查出三人致死原因,只好选择夜里剖尸检验。


    两人被臭气熏得不敢开口说话,只能以手势眼神交流,现今他们终于明白佛家为甚说人的身体只是一个臭皮囊,的确臭不可闻。


    检视完毕,两人逃也似地冲出屋去,嗅着外面清冽的空气,简直如登天堂,朱三贪婪地吸着,直到觉得把不得不吸入的臭气完全从体内清除,才开口骂道:“黑手这畜牲,他吃了熊心豹胆了,也敢在咱们头上动土。”


    乐广道:“不足为奇,江湖太大了,咱们再苦心经营,也不可能把每个人都拉到咱们这边来。”朱三道:“黑手一向只干黑吃黑的买卖,从不趟任何混水,咱们和他之间毫无瓜葛,他怎会突然反了性,像疯狗似的乱咬起来?”


    乐广叹道:“咱们能在武林中一口口蚕食,别人也会,黑手向咱们下手,也一定是受人指使,未必出于个人原因。”


    剖开三具尸体,却只查出一个黑手,黑手也是刻意隐瞒自己的手法,但还是在内脏留下自己的独家标志――一只淡黑似的的手掌印。而另两具尸体则内外均无伤痕,仿佛这两人被硬生生把魂魄凭空攫去了,只留下两具完好的皮囊。


    深夜寒风中,两人都感到身上有些发冷,朱三喊了一声:“酒来。”从廊下的阴影里立时走出一人,端着一张漆金盘子,上面是两壶已经煮好的老酒。


    两人拿起酒壶,轻轻碰了一下,然后仰脖倒进嘴里,一口气喝干,朱三一用力把锡壶捏成一个扁块,向地上一掷,愤然骂道:“黑手,本堂定叫你活不过三天!”他那风流儒雅的面孔刹时间凶相毕露。


    一人独行在空寂的街道上,头已缩进衣颈里,脚步也歪歪斜斜,左手提着一个酒壶,走几步便仰脖喝上一口。


    守候在门边的两名侍卫早已看到了这个醉鬼,他身上的酒气在二十丈外便已飘了过来,好像他刚从酒坛里钻出来。


    两名侍卫看了几眼便没兴趣了,那人酒壶里飘出的酒香令他们腹内馋虫蠢蠢欲动,他们打定主意:一会儿换班后,一定到厨房偷两瓶酒喝。


    醉鬼愈走愈近,忽然一个踉跄栽倒在地,酒壶也摔了出去,恰好骨碌到一名侍卫脚下,这名侍卫闲极无聊,正想逗弄一下醉鬼,伸脚踩住了酒壶。


    他对面的侍卫忙道:“别闹了,他一个醉鬼识甚好歹,小心闹起来他吐你一身。”这名侍卫笑道:“怕什么,等他走过来,我把他的酒壶踢飞,再让他摔几个跟斗。”


    说着,醉鬼已晃晃悠悠爬起,又左歪右斜地走着,一个踉跄险些又栽倒,那名侍卫脚踩着酒壶,只待他临近便踢走,对面的侍卫也饶有兴致地看着。


    醉鬼醉眼朦胧,醉态可掬,他又走前几步,一个踉跄栽向踩住酒壶的侍卫,侍卫脚下轻踢酒壶已飞出十丈开外,醉鬼却已栽向他肩头,他忙伸手推去,手甫着醉鬼肩头,蓦感后心一凉,立知不妙,张口欲呼,却发不出声音。


    他对面的侍卫也颇感有异,尚未反应过来,醉鬼已一头撞进他怀里,他也本能地伸手去推,却没看到醉鬼的长臂从他颈后传过来,伸手兜住他下巴,用力一扭,喀喇一声脆响,脖颈已被硬生生扭断,身体也面条似的瘫软下去。


    醉鬼抬起头望望四周,眼中醉意全无,比旷野中的狐狼犹为清醒,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纸,贴在大门上,然后纵身疾奔,如一道青烟般消失不见。


    贴在门上的纸上赫然写着:马如龙敬拜。


    片刻后,大门打开,旋即尖锐的哨声大作,整座宅子变成了被捅的马蜂窝。


    “这是什么声音?”


    三娘子正偎依在马如龙怀里,享受着激情过后的温柔缱绻,被这阵蓦然发出的尖锐哨声吓了一跳,逃亡途中的人本就是惊弓之鸟,最易受风吹草动的惊扰。


    “别担心,离这儿远着哪。”马如龙爱抚着她绷紧的缎子似的皮肤,安慰道,心里却不这样想,城中的人也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这时候早都进入梦乡了,这种惊扰必有缘故,而且他本能地想到,这是冲他来的。


    三娘子本想起身着衣,一旦有人侵入,自己身无寸缕,想逃都费时间,但见马如龙若无其事,镇静自如,仿佛吃了颗定心丸,又闭上眼睛,把身子更紧地贴附在马如龙身上,在一种好像全身骨架均已散开的适意的慵懒中进入梦乡。


    马如龙等她睡实了,才抽身出来,看看她甜美娇憨的睡态,心中也如蜜一般甜,他为她掖好被子,以最快速度穿好衣服,穿外面衣服时,他犹豫一下,还是穿上了夜行衣,又戴上另一张人皮面具,这张面具上没有浓眉虬髯,而是须眉全无,还画着一块块翻卷的烂肉,活脱脱一副麻疯病人的面孔。


    他轻轻推开门出去,还是对要不要去查看一下犹豫不决,虽说只大约有两条街远,但他绝不放心让这座房子离开视线,他纵身一跃,上了屋顶,伏身屋脊上向四处观望。


    他看到哨声发出的地方灯火通明,他对声音有极强的定位感,只要听到声音,心里便会标出准确的位置,分寸不差,这是自小在接发暗器的训练中养成的的,他凝运功力,目力大增,已可看到那座宅子里憧憧往来的人影,就像蜂房中忙碌的蜜蜂。


    “那里究竟出了什么事儿?”他微皱眉毛思忖着,随后也就不想了,只要没人对这里感兴趣,他就安心了。


    他忽然看到一个伙计从客栈大门中走出,走了十几步后便向两边张望,他又听到一个极细微的声音:“这里。”他运极目力看去,才发现一盏灯笼下的暗影里站着一个人,所谓“灯下黑”,果然不假。


    伙计走过去,也站在一盏灯笼下的阴影里,说道:“小的才看到召唤我的信号,上使召小的有何贵干?”


    上使哼道:“有何贵干?城里都闹翻天了,你知不知道?”伙计惶恐道:“小的听见哨声了,却不知何事,不敢擅自前往,再者也没有急情要上报。”上使微怒道:“急情?我们什么情都要,愈多愈好,马如龙的帮凶在三个地方杀了我们三个人,半个时辰前竟然在我们面前杀了两个,还在门上贴了杀人拜帖,这不是上门欺负人吗?我问你这一个时辰内有没有人回客栈?”伙计道:“没有,今晚恰好小的守更,一个时辰前有人离去,却没人回来,也无人投宿。” 更多小说请到新小说巴士网newxs8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