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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妖妃录

作者: 与山客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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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名新闻人,其职责所在便是不忘初心使命,坚守职业道德,不编造,不歪曲,不夸大,不以任何形式干扰、影响新闻的真实性和客观性。


    容月在大三这年跟着导师接手了一个发掘公主的墓冢的报道。


    她便是《妖妃录》中唯一一个非妃而是一国公主的女性,乱世中的祸国女子,亦是历史上存疑的人物之一,史学家们对她的争议不断,但因都没有其所在王朝确切的史料记载证实,至于她是如何被攥入书中,听书中记载是因其作恶多端使得百姓口口相传才得以记载在史。


    她便是大渃王朝的逍遥公主——容月出。


    起初,容月拿到资料时第一眼瞧见她的名字晃眼竟以为瞧见了自己的名字,连自己的导师也打趣道她莫不是逍遥公主的转世。


    《妖妃录》中记载,‘帝女容氏,号逍遥,其形者,容色倾城也…’。


    传说,容月出乃大渃皇帝的幺女,因临盆时胎位不正致其母难产险些丧命,其母容苏氏自此卧养在榻,故自其诞生时便不得帝后喜欢,只指了身边的一名大宫女将其带到偏殿抚养,更甚者,皇帝下旨公主无召不得入坤宁宫,但又念及其母女情分,只得每逢十六月圆那日进殿探望。


    在容月出十岁时,皇帝想起这个被忽视的女儿,或是出于愧疚便将她养在自己皇弟身边,自此,容月出过上了有烟火的日子,甚至她以为她这辈子就如此,以至于她忘记她是皇家女。


    在容月出及笄这日,皇帝突然下旨让其嫁往契丹和亲,这时的少女情窦初开,已然有了心上人,抗旨不成妄想绑来与自己有着五分相似的表妹替嫁,被皇帝发现后囚禁,听此皇后容苏氏出了病期亦是责骂她丢了皇家颜面。


    如此行径倒不足为攥入此书中,只当是行为举止颇为出格的公主罢了。


    在公主出嫁这日,红妆十里,帝后相携而送,怎料契丹举兵攻之,大渃军队被杀的落花流水,帝后,太子皆被斩杀,只余个皇叔从皇帝太子杀出的血路逃走,后也下落不明,为何如此?原是逍遥公主窃出布防图,与心上人举兵造反,妄图登上高位,奈何被契丹算计,城破国亡,百姓流离失所,哀声载道,纷纷咒骂逍遥公主为妖女,叛国贼。


    更糟的是,口口声声说爱她的心上人亦弃她而逃,声称从未爱她只有私心利用,得知一切容月出拔剑自刎,其尸首更是被百姓拿来泄愤后随意丢弃于乱葬岗,至此,大渃最貌美的女子落的个众叛亲离的下场,至于后来谁为其立冢,不得而知。


    有人猜测是心肠好的百姓,亦有人猜测是其皇叔。


    如今,她的墓冢被发掘,这一切谜团终将被揭开。


    容月亦想知晓其中真相,不知为何,她始终觉得容月出并非书中所攥那般,她觉得容月出像一颗棋子,为了求得一个答案,在五月中旬的一日她带着自己的好友兼同学的姜岁星来到发掘之地——流苏山,四月寺。


    来此接应之人早早开车在此等待。


    途中,姜岁星问那人为何此山被称之为流苏山?


    那人这样回到,“据附近村民所说,这山上有棵上千年的古流苏树,恰好长于这山上的四月寺之中,且流苏亦有‘四月雪’之称,如此种种,村民皆认为此乃吉兆,故称之流苏山。”


    二人听完皆唏嘘不已。


    待车稳稳停在山顶,容月二人发现四周居然新建一条商业街,为了满足好奇心,姜岁星拉着容月逛了起来,路过一家古玩店,姜岁星拉着容月走进去逛了起来,并为她买了一只玉簪,在她想要为容月簪上时,一辆急速而来的车撞向二人,见此,容月连忙推开姜岁星,自己却被撞下山坡不见了踪影…


    风吹起绵延青色。


    才始送春归,又送君归去。


    容月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好似身处梦中一般又好似此时正是自己经历一般,但她却又瞧不真实,只瞧见一女子窈窕身影,立于城楼之上,一身火红嫁衣,声音凄厉…


    “为何不信我?!不是我!!为何不信!!哈哈哈…我这一生,当真是可笑…”女子凄厉的朝城下之人喊道忽地又低头喃喃道,忽猛的拔出尸堆里染了血的剑,朝白嫩的颈间狠狠一抹,鲜红的血喷出映着火红的嫁衣,削瘦的身躯缓缓倒下,那一抹红在满地尸首中竟显得如此刺目。


    “不!!!”容月猛地坐起身,呼吸急促,那一幕仿佛就在眼前。


    “公主,可是魇着了?不怕姑姑在这儿”自外间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话落便传来轻微脚步声。


    容月回过神,才发现这里竟不是医院,屋内掌了灯,长信宫灯晕染着淡淡的橘黄色,身下是金丝楠木拔步床,盖着青色云锦被,浅青色帐子打起,一旁搁着妆奁的桌案旁的金丝镂空青鸾纹香炉透着缕缕青烟,以及不远处一扇玉刻西湖山水屏风与梨木缠枝立柜在灯光下竟栩栩如生。


    这是古代女子闺房的陈设布局。


    这时,一股记忆涌入她的脑海,她穿书了,穿成《妖妃录》中的那被唾骂的公主——容月出,字夜光,大渃逍遥公主,年十岁,自诞生时便由皇后身边大宫女池荷独自抚养在翊坤宫内赋月轩,正如书中所攥,皇帝下旨不准她进殿探望皇后,亦对她不闻不问,但吃穿用度皆是顶好的,亦是这般竟叫容月出养成了个不说话的‘哑巴’,以至于皇帝更是不喜。


    前些日子因夜里开了窗棂受了寒发热迷迷糊糊烧了几日后退了热又睡了几日,就这般鬼使神差的她成了她。


    “公主是否饿了?酉时三刻御膳房便差人送来了晚食,婢子见公主不曾醒便拿去小厨房温着。”进了内间的池荷见容月出枯坐在床,便上前躬身温声询问,素日里见她亦是这般自个儿枯坐着不语,故见此并未多疑。


    “姑姑,我饿了。”容月整理好脑中汹涌的记忆,心道以后我替你活,感受到来自腹部的饥饿感转身望向池荷淡声说道。


    见容月出今日竟开口说话,池荷眼中浮现出几分惊喜,平时容月出只会点头与摇头,今日…她的公主终于愿意开口了…


    “好,好,婢子这就为公主布膳,公主乖乖的,婢子马上就来。”池荷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墨发轻声细语道,说完便转身出了内间去厨房拿晚食。


    见池荷疾步离去的背影,容月出眸子暗了暗,这么小的小姑娘竟成了这般模样真不知是谁的错,忆起梦中那女子凄惨自刎的模样,她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她并不想就那样死去。


    脑中回忆起书中所攥,不日容月出便要拜皇帝的弟弟为师了,她想她必须做些什么,虽不能求证书中的容月出是否如书中那般,但自己至少不能只是皇帝手中的一枚棋子,被别人掌握人生,那不是她的风格。


    她要借势,她要站在这乱世中不惜代价的紧紧握住自己的命。


    容月出用完晚食后由池荷伺候着洗漱完便睡下了。


    翌日,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撒在熟睡中的少女的身上,一头青丝铺开,许是感觉到它的温度,熟睡中的人儿缓缓醒来。


    容月出坐起身来唤了声池荷,闻声的池荷从外间走来。


    “公主怎的不多睡会?如今时辰还早着呢,您身子将将好,应当多休息。”见容月出只身着单薄的寝衣坐着开口叮嘱道。


    “多谢姑姑系心,我已经大好了。”容月出扯了扯唇笑道。


    她的笑在池荷眼里多少有些勉强,但池荷也并未多说什么。


    要是容月出知道池荷心中所想,定要直呼冤枉!!她只是不怎爱笑罢了。


    容月出洗漱后由池荷伺候着用完早食,之后便央着池荷带自己去皇帝常待的养心殿,因为原主并未怎么踏出过翊坤宫,所以她不识路,池荷见不得她期待的小眼神便答应带路。


    “李公公安。”池荷带着容月出出现在养心殿外,“今儿圣上可是有空闲时间,公主思念圣上许久,想见上一见,不知公公能否代为通报一声”池荷笑着将削瘦的容月出拉至身前说道。


    “老奴参见公主殿下,殿下万福金安。”正候在殿外的御前大总管李江同他的徒弟小高子闻声瞧见二人赶忙行礼,“池荷姑姑,您来的可不赶巧儿,圣上近日里实乃日理万机,不得空闲,不然你过些日子再带着公主前来?”李江脸上略带歉意笑着回到。


    “儿臣求见父皇,请父皇恩准。”容月出直直跪下叩首道。


    “哎哟,公主您这是作甚,圣上近日里确实政务繁忙,您二人快些起来罢。”见少女跪伏在地,池荷也‘噗通’跟着跪下,二人如此这般将李江吓了一大跳连忙想要去搀扶起来。


    容月出抿抿唇,眸子闪过一丝寒光,片刻又高声道,“臣,容月出,求见圣上!”李江见此遂不再多言,躬身与徒弟退至一旁候着。


    不知过了多久,日头渐高,晒得少女脸颊通红,被汗水浸湿的发丝紧紧贴在脸上,大颗汗珠坠下鼻尖隐入石上,容月出只觉自己背上被晒得火辣辣的疼,心里不由得咒骂道,狗皇帝!


    “圣上有旨,宣公主进殿。”御书房的门终是开了,女官冷冽的声音传来,对容月出来说宛如天籁之音。


    池荷连忙起身去扶容月出,被晒得头昏脑胀的容月出差点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还是李江眼疾手快的将她稳稳扶住。她收回被扶住的手,向李江扶了扶身道谢,遂仔细整理仪容后忍着疼快步走向御书房。


    “儿臣叩见父皇。”少女忍着难受认真的行了一个叩拜礼。


    “抬起头来。”一道低沉的男声自上方传来,容月出抬头望向龙椅上的皇帝,一身黑色玄边龙纹缂丝直裾,一头墨发全部挽起仅用一只玉簪简单簪住,剑眉下一双狐狸眼微微上挑,长睫微垂,眉宇间满是淡漠,薄唇轻启溢出几分凉薄,“呵,如今倒是会说话了,不是哑巴么。”


    “儿臣自然是想明白了。”容月出垂下眸子轻声道,“儿臣愿为父皇尽忠,求父皇成全。”


    皇帝容渊字善仁打量着台下规矩跪着的少女,那双狐狸眼中浮现几分玩味,“朕记着朕那小公主怕不是如今这般能气定神闲的同朕回话呢。”男人修长的摩挲着手里的玉扳指,漫不经心的盯着少女白嫩的脸,浑身透着上位者的气势,“你到底是谁。”,整个皇宫都在他的掌控下,自己的女儿换没换人他自然知道,不过是好奇什么原因让那个孤僻少女变成现在如今这般。


    “父皇,前些日子一场风寒让儿臣想明白罢了。”少女抬眸直直盯住容渊的双眸,略显苍白的唇瓣轻启,“有些人总是置死而后生,方能成为自我。”


    “呵,好一个置死而后生,你这是在怪朕么。”容渊有些不满的眯了眯眼,将玉扳指重新戴上大拇指轻呵道“起身罢,说出一个不浪费朕时间的理由。”。


    “儿臣不敢。”容月出谢了恩忍着腿脚的酥麻直直的站了起来,“儿臣愿拜皇叔为师,学成后为父皇尽忠,求父皇成全。”语罢,又’嘭‘的一声跪下。心里直道,这该死的封建社会!!


    “朕的皇弟可不是那么容易拜师的,让朕瞧瞧阿月是如何为朕尽忠的罢。”容渊轻笑的挑了挑眉,之前他是打算待容月出年满十岁时便送去自家弟弟那学习那琴棋书画的本领,没曾想少女竟自己主动提出拜师,那便让他瞧瞧自己这个小公主能不能为他尽忠,“白杨出来。”


    男人话落便从暗处走出一名身着黑色紧身衣的少年单膝跪在地上,“叩见圣上。”


    “嗯,日后她便是你的主子。”容渊轻‘嗯’一声,阖眸仰靠在椅子上,“都退下罢。”


    “多谢父皇天恩。”少女侧眸撇了一眼身旁的少年心道,派来监视自己差不多,容月出谢了恩便领着池荷二人回了赋月轩准备出宫拜师事宜。 更多小说请到新小说巴士网newxs84.com